第一章 千年
姬青坐在沙发上，百无聊奈地看着眼前半空中的苹果。 世界笼罩在一片紫色之中，变慢的时间掩盖了一切声音。 姬青歪头看了一眼苹果后面的直尺，然后打了个哈欠。 那是因为无聊。 距离他从昏迷中醒来已经过去了一周时间，姬青身上有了太多变化，就比如说，现在他再也不会因为维持魔女时间而感到疲惫。 当然，姬青还是无法永远维持魔女时间，但绝对足以坚持到一场战斗结束：姬青没办法不睡觉不吃饭。 姜澜将这个变化视为危险的信号，因为昏迷前的激进，姬青觉得他最好听姜澜的。 现在，姬青几乎就要后悔了。 他没想到姜澜想出的办法就是这种无聊的测试，尽管现在这个项目是姬青自己选择的，但经过前面的项目，他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了。 最终，姬青决定给自己找个消遣。 这很有难度，毕竟在魔女时间中，除了姬青之外，其他的一切东西都是静止不动的。 就算是姬青想翻开一本书，那书页也会在魔女时间的作用下变得脆弱不堪，在姬青手中化成碎片。 但姬青还是给自己找到了消遣。 他只是太无聊而已。 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姬青又歪头看了一眼苹果后面的直尺。 他还是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东西。 这是姬青根据姜澜的试验方法自己设计的一次实验，为了分清楚魔女时间到底是时间停止，还是极致速度。 他眼前飘浮的苹果是从姬青手中落下的，在它还在半空的时候，姬青开启了魔女时间，他本来希望在魔女时间中看到苹果落下的距离，那样就足以证明魔女时间不是时间停滞。 但现在姬青明白了一件事：他忘记了提前想好，如果苹果没动怎么办。 然后姬青放弃了。 紫色消散，苹果落下，姬青伸出右手接住。 姜澜看了姬青一眼，然后继续说着：“刚才的实验就算是结束，接下来是最后一项，确定你的魔女时间到底是时间停止还是极端加速。” 姬青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这是一个目前条件允许的时间刻度最小的秒表，”姜澜举起右手，在他手中是一个小方块，上面的数字正以恐怖的速度改变，看上去就像是一团颜色奇异的斑点，“这个实验唯一的难点就是，你的耐心有没有那么好。” 姬青点点头。 他开启了魔女时间。 世界安静下来。 姬青看了一眼姜澜手中的秒表。 那上面的数字停止了。 姬青开始想，到底要怎么度过这漫长的无聊时间。 他朝着窗外看去，那里是一株梨树，满树繁花正在盛开，洁白如雪。 只不过这一切都蒙着一层紫色。 姬青犹豫着。 如果现在他站起来，那么就会在房间中带起一阵狂风，如果不够小心，甚至会在地板上留下脚印。 姬青心不在焉，思绪纷繁。 然后他抬头又看了一眼姜澜手中的秒表。 紫色消散了。 姬青对着姜澜笑了。 “怎么？” “我刚才看到数字动了。” 姜澜点点头转身在身后的白板上记下最后一个答案：“魔女时间是加速，而不是停止时间。” “好吧，所有的实验都完成了。” 姜澜对着姬青笑笑：“你的状态还不错。” 姬青笑笑：“那就好……” 他心不在焉。 姜澜心知肚明。 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在源树清事件彻底结束之后，姜澜放下了过去的一切，而姬青始终耿耿于怀。 就好像他们两个人反过来了。 “军区应该很快就会把一等功的奖状带过来了。” “一等功？”姬青无奈地叹了口气：“太夸张了吧……我的编制又不在军区，我是个警察好吗……” “现在是军区直属的特种部队了，那是你应得的，你差点死掉。” 姬青笑笑：“我这不是还活着吗？” “既然实验进度这么快，那他们来的时候应该就会把给你的动力装甲带上了。” “你确定我还需要那种东西？” “它可以保护你。” 姬青想了想，没有再说什么。 他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但大概有一些猜测。 “算了，好像新的第二世界快要上线了吧？” 姜澜看了姬青一眼，然后点点头：“新的游戏，世网娱多个第二世界同时在线的计划又推迟了。” “推迟？” “安全问题。” 姬青一时无言，哭笑不得。 很明显，世网娱最近出现的最严重的安全问题，就是源树清控制服务器，绑架数量惊人的玩家，那场夸张的闹剧最后以最血腥的方式收场：以姬青的手。 “在我们抓到黑之前，我不觉得世网娱真的能够安全。” 姜澜笑笑：“总之暂时我们可以享受一下闲暇的时光，我听说新的第二世界花了不少心思，应该是很有趣的。” 姬青无奈地笑笑：“希望如此……” 然后他心不在焉地跟着姜澜一起进入了世网娱，登上了第二世界。 “呃……好像真的有点意思……” 出现在姬青面前的第二世界入口是一个小学的侧门，彻头彻尾的二十一世纪风格，用夸张的大锁锁着，透过钢筋中间的空隙可以看到学校里面的建筑和学生，门前偶尔会有路人走过，奇装异服，但在一千年前习以为常。 “这是……” 在三十一世纪，唯一的流行潮流就是二十一世纪的一切。 仅仅是这个校门，就让无法脱离流行的凡人姬青有了走进去的**。 “这……游戏内容大概是什么？” “一千年前的普通人的生活。” 姜澜随口回答，姬青却有种被彻底击中的感觉。 “嗯，我觉得这个游戏不错。” 姬青笑了。 姜澜笑笑：“其实这个游戏算是好多外国合伙给上面添堵的东西，他们想在这个游戏里找到办法，证明中国并不是注定的世界统治者。” 然后姬青大笑起来。 这是个笑话，对于三十一世纪的任何人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