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第44章 前脚后脚 出租车的油门被踩下，于是四周的景色就这样向后快速地退去。夏季的柏林并不温暖，甚至只要一场雨就会让这里降温成普通城市的深秋。你会需要外套，你甚至会需要围巾。可这里的夏天并不缺少绿色。 这是一座十分宽敞的城市，在平常的日子里，你甚至会觉得街上的人烟过于稀少，作为一个国家的首都，这里总让人觉得有些过于冷清。 可今天的柏林会是热闹非凡的！你甚至说不清究竟会有多少万人因为那场德国杯的总决赛而聚集在这座城市。坐在出租车里的伊蕾就这样透过车窗玻璃看着道路左侧身穿门兴格拉德巴赫球衣的球迷，以及道路右侧身穿拜仁慕尼黑球衣的球迷。 她甚至能够听到两边的球迷已经从去到球场的路上就开始高唱起各自的队歌。而这两支球队的队歌歌词，她几乎是闭着眼睛都能一字不差地背出来。而这一次，她轻轻哼起了门兴的队歌，这让前排驾驶座上的出租车司机也回过头来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也就是在十五分钟后，伊蕾所乘坐的这两出租车抵达了司机所说都那个他所能开到的，距离球场最近的地方。在出租车停下的时候，伊蕾执意要给对方车钱，从自己的钱包里抽出了一张十欧，却是不小心把球票也抽了出来，一阵凉风吹起，这居然就把伊蕾的那张珍贵的球票给吹出了窗外！ 这可吓煞伊蕾了！她赶紧手上包一抓这就开门冲出去追她的那张球票！ 在伊蕾追着她的那张球票跑到路边的小树丛时，又是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就停在伊蕾刚刚所乘坐的那辆出租车的旁边。那个身穿灰色修身t恤的金发男人从那辆出租车上推开门走了下来，与跑出去捡球票的伊蕾正好错过。 这个男人似乎对柏林奥林匹克球场已经十分熟悉，在从出租车上走下来之后不需要再辨别方向，这就直接朝着最近的那条路走去。而这一路上，早已围聚了许多球迷。看见这些让自己很有亲切感的球迷，这个有着一头干练金发的男人脸上露出笑意，却是又有些头疼，该要怎样才能不让人认出他来，却是才往人群里走了没几步就被一名已经上了年纪的拜仁球迷认了出来。 “赫尔曼！你是赫尔曼！” 那位年纪已经不小了的球迷看到这位拜仁旧将激动极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赶紧把自己脖子上围着的拜仁的围巾脱了下来，对他说：“请你给我签个名吧！” 随着一名拜仁球迷认出人群中的那位德国国脚，周围的人群立刻起了一阵骚动。不仅是拜仁的球迷，就连许多喜欢门兴已经有了一些年头的球迷们也拿着自己的球衣围了过去，希望得到这位德甲顶级球员的一个签名，甚至是幸运地和对方合一个影。 好容易才追回了那张球票的伊蕾又被出租车是司机追着还了那十欧，这实在是让伊蕾感到哭笑不得了，她朝着记忆中通往柏林奥林匹克体育场最近的那条路走去，却是看到在她前方不远的地方，拜仁和门兴的球迷居然围在了一起，还一边围一边往前走，这实在是让伊蕾感到十分怪异。考虑到自己的另外一重在球迷中广为人知的身份，伊蕾到底还是没有去凑这个热闹，只是低着头以竞走的速度从这个诡异的“怪圈”旁边“嗖！”地超了过去。 但是在超过去的那一刻，伊蕾到底还是觉得德国杯决赛前，交战双方球迷这么友好地聚在一起甚至可以说是挤成了一个圈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于是她就在保持着竞走的状态下拿出手机，打开自拍镜，把手机举起来之后一个顿步，表情严肃地拍摄完了“我与德国杯决赛前神奇一幕”的照片后继续“嗖！”“嗖！”“嗖！”地快步走向球场！ 直到检票完成进入球场，伊蕾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却是一想到刚才自己所拍到的那个奇景，就很想和人分享一下。于是她先是把照片发送给了卡洛琳娜，完了之后又觉得卡洛琳娜应该不能够完全理解这一幕景象在足坛中究竟是有多么的不可思议，于是想啊想啊的，左思右想之后到底还是把这张照片发给了经常能在她话还没说完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她意思的科维尔。 在伊蕾转啊转啊的就要接近她买的那张球票所在位置的入口时，收到伊蕾所发送照片的科维尔这就打电话到了伊蕾并没有向克里克斯女士报备，却是队里的球员几乎人人都知道的，她在去到德国接翻译活儿时的号码上。 “你现在在柏林吗伊蕾小姐？去看德国杯的决赛？” “是啊！克里克斯现在到处在找我，她说要和我好好谈谈我们的丙级联赛冠军奖杯！我本来是打算明天就回来的，不过现在有些犹豫。你让兰杰尔最近也小心一些。最好出去度个假！晚几天再回来！” “一起来柏林度假吗？” 听到这么一句话，联想到了自己现在这一情况的伊蕾一下没能忍住地就笑出声来。此刻她已经走到了那个距离自己的球票座位最近的入口了，一旦走进去，你就能看到已经在球场中进行暖场的两队球迷。而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在柏林奥林匹克体育场中唱起了各自的队歌。门口站着的工作人员以眼神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伊蕾摇了摇头，并转过身去到一个更安静的地方和她所带的那名球员继续这一通电话。 而就在伊蕾的身影刚刚隐去在圆形走廊上的时候，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群热情球迷的赫尔曼就出现在了那里，视线在和门口的工作人员相触之后点了点头，而后就走了进去…… “球迷朋友们！欢迎你们来到本届德国杯的决赛现场！我们将会在柏林奥林匹克体育场为您带来现场解说！本场比赛的参赛双方分别是在半决赛中淘汰了勒沃库森的门兴格拉德巴赫和南部之星拜仁慕尼黑！ “我想，这座德国杯的冠军奖杯对于今年的拜仁来说，一定会是十分重要的。在联赛的最后两轮比赛中，本来已经锁定冠军宝座的拜仁先是在自家的主场被积分榜上排名第十的沙尔克04击败，随后又在客场被云达不莱梅逼平。就是因为这最后两轮联赛上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连续失利，使得多特蒙德最后捧得了本赛季德甲联赛的冠军奖杯！” 现在，距离本场德国杯决赛开始已经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了，而本场比赛的现场导演也早已就位，和他的摄影团队一起，像往上一样在现场的数万名观众中寻找起一些让球迷们足够熟悉的面孔。 他们首先在vip包厢里找到了门兴格拉德巴赫和拜仁慕尼黑两队各自的主席。于是现场导演首先把镜头给到了观众席上的这两位分量十足的德甲足坛“大人物”。此时这两位主席先生正在vip包厢中友好地握手，让人丝毫感觉不到他们各自所代表着的球队将会在数分钟后开始怎样激烈的交锋。 而后，现场导演与他的摄影团队又陆续确认了一些来到本场比赛的现场观赛的著名球员的位置，这之中包括在最后时刻绝杀拜仁的沙尔克04队内蹿升速度极高的年轻射手，因伤而无法上场的拜仁后防大将。哦，他们还找到了沙尔克04的俱乐部经理，主席的孙女多罗特娅小姐！ 本场比赛的摄影团队将这些足坛名人的位置一一确认之后做好标记，以用来在需要的时候干净利落地将特写切给他们。 在陆续发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后，现场的摄影团队又眼睛十分毒辣地发现了坐在一个能够将场上形势看得十分清晰又不容易惹人注意的区域的赫尔曼。可他们才要很高兴地记录下这名本赛季德甲联赛冠军球队当家球星的位置，却是在一个距离赫尔曼所在位置仅有三排座椅那么远的……一个让人感觉到说不出的熟悉的亚裔女性。 “她是谁？我敢肯定我一定见过她！” 现场导演把让人把镜头对准那个在人群中看似普通，可细细一看又让人感到很难忘记的年轻女性，并在内部信号中给了她一个特写。 这个女人有着一头长度仅及锁骨的头发，却是女人味十足。她的眼睛明亮，正紧紧盯着正从球员通道中走出的参赛双方球员，目光中带着一份让人心悸的锐利。她的嘴唇带着抹笑意，整个人的身上都充斥着一股说不出的自信，看起来迷人极了。 她的身上有一种毋庸置疑的熟悉感，可却仿佛已经许久许久都未有被人提起，让人轻易抓不住那缕思绪。直到本场比赛开始时的哨声响起，而得到了上半场比赛开球权的拜仁球员也开始把球往自己的半场阵地倒去，打算在己方的阵型顺利舒展开之后再发起进攻的时候，摄影团队中的一名工作人员在脑中灵光闪现后大声地说出了那个几乎已经在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三年的那个人的名字。 “iley！她是iley！！iley！！” “iley？”现场的总导演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而后就把目光放到了距离伊蕾仅三排位置的赫尔曼身上…… “这真是太精彩的一次进攻了！刚才门兴在拿到球后仅仅是两脚传球，就让他们的攻势逼近了拜仁的禁区！可惜拜仁的中路防守非常非常的稳固！哦……看来现场导演已经发现了观众席上的赫尔曼了！现在德甲的最后一轮比赛已经结束，所以我想一定有很多在德甲踢球的球员都在今天来到了现场看……等、等等！” 才像往常一样，在解说比赛的间隙跟着现场导演给出的镜头和球迷们一起聊聊来到现场看球的这些名人们，负责本场比赛解说的解说员就发现了被现场导演给出了长达数秒时间特写的那个不得了的人物！ 解说员声音中难掩激动地说道：“在赫尔曼身后1，2，3……4！在赫尔曼身后第四排座位上的那个……不是iley吗！老天，她都消失好几年了！所以她现在是和赫尔曼旧情复燃了，一起来柏林看球了吗？” 第45章 再相逢 此时正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球场上的赫尔曼并不知道自己早已被现场的摄像团队所发现，并且他也不会知道自己已经被直播这场比赛的本国解说员一遍一遍又一遍地调侃起了自己在十年前就已经结束的那场恋情。 如果换做是伊蕾以外的任何一名足坛球星的前女友，她们都不可能在和自己的男朋友分手十年之后还被人在第一时间就提起，甚至津津乐道乐此不疲。毕竟这可是十年！十年可不算是一段短到能让媒体们一眼看到你还能想起你的时间。 可重点是……此时就坐在赫尔曼身后第四排的那个女人，她不是别的什么超模，过气歌手，女演员，而是身具奇幻色彩并一消失就是三年的“巨星的前任iley小姐！” 老天爷啊，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什么！ 十分认真地看着这场球的赫尔曼只觉得被自己放在了口袋里的手机今天很不太平，短信提示的震动几乎是从比赛开始后没多久就开始不断的响起。不过赫尔曼没有在看球赛的时候接电话发短信的习惯，于是他只是把手机放到包里，并且直到上半场比赛结束，进入到中场休息的时候才又把它拿出来，查看起短信。 【所以，你和iley现在是什么情况？】 才打开收件箱，赫尔曼就看到了这样一条来自于他俱乐部队友的，让他完全不明白意思的短信。于是他直接发出了一条回复：【iley？你怎么会突然提起她？】才回复完了这条短信，再一看自己的其它未读短信，赫尔曼竟发现他在多特蒙德的俱乐部队友，还有以前曾一起在门兴、拜仁踢球，而现在都已经各自转会的前俱乐部队友也都不约而同地在这个时候和他提起了同一个人：iley。 【老兄，你都和你在门兴踢球时的那个女朋友一起去看球了为什么还要和她隔开三排坐？你不知道光是这点距离，现场导演不可能发现不了的吗？】【你就直说了吧赫尔曼，我想把我妹妹介绍给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在准备和iley复合了？】【赫尔曼，你不是说iley和你分手之后没过很久就换了号码，联系不到她了吗？】当赫尔曼看到那么多人都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给自己发来了这样的短信，他就意识到情况肯定不是他先前所以为的那么简单，于是他这就给先前自己发了回信的那名俱乐部队友拨去了电话。当他直截了当地把他这里的情况告诉对方，并问对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在多特蒙德的俱乐部队友格雷茨显然也有些不敢置信，并直接问道：“所以说，你根本就不知道iley现在就坐在你后面？” “现在？！” “你……真的不知道？” 直到这个时候，赫尔曼已经顾不得贸然回头一定会被坐在后排的球迷们认出来，这就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来。高大的身材，那头漂亮的金发，还有摘去太阳眼镜后足以让任何人在第一眼看到他时就再想去看第二眼的出色外表几乎是立刻就在中场休息的时候让观众席上稀疏的球迷们注意到了他。 可还未等到人们辨别、确认他的身份，他就已经在人群中捕捉到了那个刚刚从外面回来打算落座的人。 或许是因为这份视线太过强烈，也太过熟悉，那让小心着自己的裙子，从侧边一步一步走近自己座椅位置的伊蕾一下就感受到了什么，并下意识地抬起脸向着自己的下方，那个视线的发出者那里看去。 而后，她就这样怔愣在了当场。 一切都来得那样突然，让她感到猝不及防，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在下一刻做些什么。但她怔愣在了那里，赫尔曼却没有。眼见着下半场比赛就快要开始，这个日耳曼人却是在别人都陆陆续续回来的时候从自己的那排座位那里走出来，向上走到伊蕾的位置所在的那一排，而后就站在那里看着她。又或者说……是在那里等着她。 于是当即就明白了对方意思的伊蕾这就也在和自己身旁的那位球迷说了抱歉之后提起自己的包向外走去。 直至这一天，伊蕾和赫尔曼虽然还在分手后经常有在电视里，或者是各种报道上看到过对方，却是已经有近十年都没有见面了。这十年间发生在他们彼此身上的变化不可不谓巨大。可他们彼此的身上又还存在着什么从未改变的东西。 下半场比赛开始后的球场外走廊显得十分冷清，赫尔曼给伊蕾打了个手势，让她站在那里等自己一会儿，而后去到饮料亭给伊蕾买了一杯热可可，又给自己买了一杯咖啡，然后才又跑了回来。 当他把热可可交到伊蕾的手上时，伊蕾愣了愣，然后就抬起头来看着对方笑着说道：“我已经不喝热可可了。” 可才只是看了这一眼，她就立刻又把视线挪开了，转而双手一起握着那杯热可可，走到了走廊最外侧平台上的扶手栏杆那里，把目光方向远处。沉默着的赫尔曼也走到了这里，却只是背靠着扶手栏杆，并不看向对方。他喝了一口咖啡，过了好一会儿才在球场内爆发出一阵呼喝声的时候问道：“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伊蕾当然知道赫尔曼问的，一定是她和博鲁科林分手后“人间蒸发”的这几年。她深吸一口气，却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不知道这究竟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理。当她踏上男子足球队教练的这条路时，当她率领自己所执教的球队取得一场又一场胜利的时候，她总是很想很想把自己正在创造的这一切全都告诉那些知道她过去的人。 去告诉那群人！她并不是一无是处，除了会交男朋友之外什么都不会！ 去告诉那些嘲笑她看轻她的人！她也有自我，现在她也有属于自己的，一份了不起的事业了！ 率领所执教的球队两年连升两级，从业余走到职业！这样的成绩又有几个男人能做到？ 可是现在，她最初爱上的那个男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她却又不想把那些告诉这个男人了。 为什么要那么着急地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改变了呢？为什么要让对方知道，她现在过的生活，是有多么的刺激，并让人感到兴奋呢？让赫尔曼认为她依旧还是那个让人感到厌倦、心生厌烦的，无趣的女人，这有什么不好？ 于是伊蕾最终笑着说道：“挺好的，我回国了，也嫁人了。” 听到伊蕾的这个回答，赫尔曼怔了怔，而后在沉默了许久后问道：“你的丈夫……他对你好吗？” 【你的丈夫……他对你好吗？】 仅仅是这样的一句话，就轻易地让伊蕾地流下了眼泪。她惊惶极了，她根本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现在的这副软弱模样！想要赶紧擦掉那些不受控制的泪水，却又不敢做出那么大的动作让对方发现什么。 可赫尔曼到底还是在许久都没得到伊蕾的答案后转过头去看向她，而后便在发现了对方此时止不住的泪水时错愕了。习惯让他对那个女孩伸出手臂，可对方此时的“已婚身份”却是让他生生地止住了那个动作。这种感觉糟糕极了，赫尔曼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块叠好的男士手帕交到伊蕾的手里，而后就在对方背过身去的时候皱着眉头问道：“他对你不好？” “好或者不好都早就和你没有关系了！” 听到赫尔曼的那句话，伊蕾气不打一处来，用带着哽咽的声音十分生气地说出这句话。说完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太过失态了。在缓了很久，等到能够控制的自己的情绪和声音后，她才又故作平静地说道：“我是说，我现在过得挺好的。我感觉我……回到了普通人的生活轨迹。这才是我应该过的生活。现在我的身边没有球星，没有足球，没有无处不在的媒体记者。和足球有关的事一件都没有，也没有人一天到晚来戳着我，说我配不上这个，说我配不上那个！说我只是个一无是处的，爱慕虚荣的女人！” 伊蕾本想平静地把那些话全都说完，却到底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于是她不得不停下来，又用赫尔曼给她的手帕狠狠地按了按眼睛，堵住那些她越是想止住就越是往外涌出的泪水。又是许久之后，她才能勉强用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说道：“这样的生活很平静，也让我感到很放松。花了那么多年才弄明白什么才是最适合我的生活，这挺蠢的。不过好在还不算太晚。我总算还是在三十岁之前把自己嫁出去了。” 话说到了这里，伊蕾就明白自己已经不可能在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地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平平静静地看完这场精彩纷呈的德国杯决赛。于是她打算就这样离开。 察觉到了伊蕾意图的赫尔曼在她开始走向球场外的时候又一次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iley！” 听到这个声音，背对着赫尔曼向外走去的伊蕾停下了脚步。而后，她听到赫尔曼对她说：“我的号码一直都没有变。能打一个电话给我吗？就是现在。” 那句话让伊蕾几乎是立刻就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止住那抽泣的声音。她的视线已经被眼泪所模糊，连转身的勇气都没有。她觉得自己似乎有很多话想要和对方说，却最终，只是气息颤抖着，用故作平静的语调说道：“不了吧，我要走了。” 拜仁慕尼黑的队歌在这一刻变得陡然响亮起来。歌声从观众席的方向传来，那是充满着阳光气息的，球迷们用它为自己所热爱的球队加油鼓劲，坐在场内观众席上的拜仁球迷用这个歌声让足球场上的那十一个人变得无所不能！而他们的歌声理所当然地会盖过伊蕾刚刚所说出的那句话。 于是她不得不又很大声很大声地重复了一遍：“不了吧，我要走了。” ‘不了吧，我要走了。’——这就是伊蕾在那天对赫尔曼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46章 我伙呆 会在每年夏天都去到自己父亲的故乡柏林过一个月的科维尔在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他所效力俱乐部的主教练特意去到柏林奥林匹克体育场观看的那场德国杯决赛。 虽然那场决赛已经结束，不过即便是事先就已经知道了结果，看这么一场高水准的比赛也会是很棒的放松和学习。于是科维尔这就去到了客厅，打开付费的高清体育频道。 事实上，各国的杯赛在自己国家以外的地方所拥有的转播热度都会远低于他们的联赛。即便，这是欧洲五大联赛所在的国家也是一样。因此把捷克语和德语同时视为母语的科维尔就直接把电视调到了德国的体育频道，翻找起了节目单。 科维尔本是在选择了播放节目后很认真地看起了这场比赛，却是在比赛开场后才没有几分钟就在这场比赛中看到了现场导演给到伊蕾的数秒特写…… 【等、等等！在赫尔曼身后1，2，3……4！在赫尔曼身后第四排座位上的那个……不是iley吗！老天，她都消失好几年了！所以她现在是和赫尔曼旧情复燃了，一起来柏林看球了吗？】听到那句解说，科维尔愣住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听到这场比赛的德国解说员又一次地提到了“iley”这个发音和伊蕾小姐的名字很像的女性人名。这让他立刻就拿起遥控板，并把声音调大了很多。而这场德国杯决赛解说员对于这一话题的调侃到这里依旧还没结束。 【或许许多新球迷对‘巨星的前任iley小姐’并没有很多的了解。但对于已经看球多年的球迷来说，iley小姐这个名字简直是如雷贯耳！可以说她是所有球星的女朋友里最出名也最富有传奇性的一个！赫尔曼，布兰科，丰塔斯，博鲁科林！这四名都曾是金球奖夺冠大热门的球员都是iley小姐的前男友！啊！有机会！拜仁慕尼黑有机会！！让我们来看拜仁的这次进攻！】当科维尔听到了解说员所说出的这些话之后，他就再也无法把这场比赛看进自己的心里了，而是把电视机关掉，愣了好一会儿后这才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他在俱乐部里的好友，海因茨。 “科维尔？你还没去柏林？” “今天傍晚走。”回答完了这句话后，科维尔立刻就回过神来，并把话题正了回来，问道：“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在伊蕾小姐来梅特奥之前就已经是她的球员了，是吗？” 海因茨：“是啊。那时候我还在拉特兰高中，她是我们校队的教练！” 科维尔：“能告诉我她当时是什么样的吗？她是一开始就在克鲁姆洛夫镇上的吗？” 海因茨：“当然不是！她好像是旅行到了克鲁姆洛夫之后就很喜欢那里，在镇上暂时住了下来，在我们的德语老师卡洛琳娜小姐的介绍下才来到我们高中带队的。” 在听到海因茨的这句话回答之后，科维尔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突然问道：“你知不知道……‘巨星的前任il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