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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长鸢黑如点漆的眸子凝着她,携着几分笑意,声音低哑中带着几分惑人。 “午膳用过了吗?” “嗯,陪外公用过了才出来的。”南歌微微仰头,入目的就是男人那双柔情的墨眸,她老实回答道。 闻言,宁长鸢点了点头,抬手轻揉了下南歌的头发。 陆铭修看到他们的互动,眉宇轻动,眸子暗沉,面前的情况似乎跟自己预料到的不太一样,他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下一刻,宁长鸢就抬眸看向了他,随后目光落在南歌的身上,面色多了几分疑惑,“这位是?” 南歌:“……” 陆铭修:“……” 顿时空气中静默了几秒。 陆铭修冷笑出声,眼尾轻扬,凉飕飕的目光似刀剑一般扎在对面的人身上,好整以暇地说道:“怎么?一个时辰不见,太师是患了眼疾还是失忆了?” 宁长鸢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接话,转而又看向南歌,似乎执意等她回答。 两股视线都凝在自己身上,南歌额角隐隐有奔溃的迹象。 此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诡异在空气中蔓延。 “好朋友。”斟酌了下语气,南歌给出了答案,这也是事实。 而且对于宁长鸢,这人肯定不是真的不认识陆铭修,而是想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嗯。”得到了回应,宁长鸢满意地点了点头,唇际挽出一抹弧度,侧身看着陆铭修道,“朋友。” 南歌:“……”你不用强调得这么明显。 陆铭修一头黑线。 他自然明白宁长鸢的意思,颇为嫌弃地睨了那人一眼,面上也没有多在乎,径直就往里面走去,找了个位置大大方方地坐下。 虽然没能和南丫头单独待会儿,也没能看到他们俩针锋相对的情景,不过,他也不会走就是了。 “小二。”陆铭修喊了一声。 没过多久,一名随侍就走了上来,“客官有何吩咐?” “你们这里可有琼华公子亲酿的酒?”陆铭修转头问道。 小二微愣,随后摇了摇头,恭敬地回答道:“公子,我们这里只是普通的酒楼,是不能跟碧月阁相比的,不过我们这里的酒也别有风味,客官可以尝尝。” 说完,将放在一旁的单子递给了他。 “也好。”陆铭修拿过单子,目光扫向上面各种酒的名字,挑了几种最贵的,然后叫了几款点心,瞟向走过来的俩人,对着小二说,“钱都记在那位公子账上。” 来都来了,不膈应某人一下,添点堵,那怎么行! 小二看了他们一眼,见宁长鸢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就下去了。 南歌走过来坐到了陆铭修的对面,宁长鸢坐在了她身侧。 南歌瞧了眼桌上还摆满的茶点,有些无奈地看了看陆铭修,怎么这一个个的,都这么……幼稚! 岳侯府。 “孩儿拜见爹。”岳少辛带着一大帮人来到府门前迎着,他满脸笑容,一身黑金色的衣袍,银冠束发,走上前来,带着十足的恭敬。 岳痕从轿上下来,看到岳少辛之后,面上挂着欣慰的表情。 俩人一路走进去,过程中聊了些家常,等进入书房时,他们才收回了之前放松的模样,周围的气氛稍显凝固。 岳痕走到主位上坐下,岳少辛坐在他的右下侧。 “爹,您这次怎么提前回来了?”岳少辛微微蹙眉,之前接到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有误,派人去确认了之后才知道这是真的,问完后,又暗含深意地问道,“您那边,是已经准备妥当了?” 岳痕摇了摇头,他眉宇间萦绕了些许戾气,不过很快就消失了,他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开口道:“我要是再不回来,只怕这京都城才真的是要变天了。” “宁长鸢是有些手段,可如今新帝才登基不久,他的根基未稳,这时候就算他们有些能耐,也不足为惧。”岳少辛分析道。 岳痕虽然也认同岳少辛的观点,可是这么几个月,他们的计划一直都停滞不前,他总觉得京中生变,跟宁长鸢脱不了干系。 南歌从外面赶回来的时间是在他们的计划之内,可是后来发生的事,包括跟南祁枫和宁长鸢他们的关系,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比如后来发生的事情,姚氏算计着让南歌作为使者去和亲,这时候,半道上会发生点什么事谁都无法预料,若是担心她会带来什么变故,除了便是。 可是他怎么都没料到,南歌竟然会愿意嫁给她仇人的臣子,嫁给宁长鸢! 还有那次暗杀,明明布下了天罗地网,可白靳怀的路线说改就改,就像是提前知道一样,最终他安然无恙,丝毫没有打击到镇国将军府,他回去后还升了官。 他总觉得,冥冥中有哪些事情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迹,包括姚凌儿和凤卓的死亡、大理寺少卿的免职等等,一切的事都那么有理有据,找不到丝毫算计的痕迹,顺利得令人匪夷所思。 就像是一局棋,他自以为已经看清了棋局,却不知在何时已经成了局中人。 在边境的时候,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性,最糟糕的无非就是他和太后之间的联系已经暴露了,但他们一切来往从没有出现过纰漏,就算有人怀疑了要查,也根本无从查证。 他在那边的行动都进行得很顺利,可京都这边却一再生些事端,所以也就想回来看看,这烈火刚焚过的京都城,究竟是一片荒芜,还是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