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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世界都是喧嚣而热闹快乐的,只有龙溧走过的角落寒寂无人,只落得他一个人形单影只。 反正他一直都是这样长大的,倒是也没什么不习惯的。 黯淡的星子微闪,就连路灯投下来的光都是晦涩而淡漠的。 呼出口寒气,冰凉的寒气模糊了平光眼镜透明的镜片,是雾蒙蒙的一团,龙溧整理了一下大衣的带子,正要摘下眼镜擦拭雾气,就有另外一只温暖白皙的手帮他取下了眼镜。 雪山之巅的纯白花朵碾碎的汁水是肤色,银河里最闪亮的恒星凿成碎末飘落进弧度漂亮的眸子,铂金的火焰烧出的眉间锐气平缓在俊秀的眉眼,无人曾涉足的山洞里挖出的金刚石雕琢出来的十六面钻石,凝聚过他眼尾一滴淡雅的小痣。 全世界都要为他的容貌窒息。 拢过自己的呢子大衣,然而罗璃栖却对他令人惊艳的容貌视若未睹,只是拿着眼镜布仔细擦拭过,垫着酒精棉片递还给他。 罗璃栖的眼睛是黯淡夜色里面的明亮星光。 “龙溧,”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声音很冷淡,却还是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的甜美,“可以再帮我最后一个忙吗?” 龙溧把从未摘下的平光眼镜收进公文包里,想要开口之前,唇角已经先是轻勾起来,眼尾里流泻出来的,是一条银色的缥缈光带。 “好。”他轻声这样说。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主的美颜盛世是我的快乐源泉 第147章 、黑夜与白日焰火 雾沉沉的黑色深夜,两人无声而行,一起走回到龙溧的家。 小学妹:“罗璃姐,你看外边有人在市中心放烟花诶。” 龙溧的家恰好就是在市中心,不用越过两条巷,就有刺向高空的塔楼矗立,浑厚的钟鼓声声敲碎黎明。 小学妹:“我看到很多人在接吻呢,真的好美啊。” 顺着透明的落地窗向外望去,明黄的一朵先触及天空,包围它的是茜草红和暗紫色的小簇微光。最后,它们一起炸裂成冬天的白日焰火。细小的火星搅碎熙攘人群的惊叹声,最后磨碎成锌白倒衬在光洁的落地窗上。 在落地窗前敲击键盘的男人坐在烟火中央,无数缠绵的光影扑朔在他身侧,迷离又恍惚,然而只是一触即离,好像永远只能远观他苍白的面容和锐而钝的漂亮眉毛。 不过烟火是温暖的,纵然是虚幻的,也好像给他加了热、生了温、整个人变成很好亲近的一团暖光。 他双眸冷而静,专注于眼前事情的时候,就是冰凉的一尊静态的雕像,无端的想要让人给拖下凡俗。 “想要接吻吗?”简直像是在问今天晚饭吃什么一样的随便,罗璃栖抱着本来用作装饰物的粉色垂耳兔,团坐在沙发上看他。 龙溧又架上了自己那双平光眼镜,本来正在回复邮件的手一顿,手指下原本的reference一下子乱码成rebellion。 是反叛,是悖心者,是暴徒,是乌合之众。 然而罗璃栖却对此一无所觉,看他没反应就又仰躺回沙发上,“不要就算了。” 她举着手机玩消消乐,夸张的音效配着闪光跳动的光影,闪耀在她无机质的瞳孔中,栗色的卷发铺散在整洁的灰色家具上。 她是不对称的,无序的,混沌的,也是鲜活的。 细碎的笑声从她的唇间钻出来,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东西,明媚的笑意从弯弯的眼角流泻出来,上半身都跟着在一起轻颤。 是和无趣的他无关的,有趣的事情。 加夜班的小尔无聊,在那里给她发短讯,“你知道鸭绿江和鸭蹼的关系吗?” 罗璃栖:“不知道,什么关系呀?” 过了大约半分钟,小尔的短讯到了。 小尔:“鸭子宝宝问他的爸爸:“爸爸爸爸,我们脚趾中间那个黄色的东西是什么啊?” 鸭子爸爸:“蹼。” 于是,鸭子宝宝泪水流成了鸭绿江:“不说就不说,凭什么要笑话人家!”” 这个冷笑话好冷啊。 然而才刚看到这里,就有很是骨感的一双手握住了她的肩膀,温度很低。 摘下眼镜的龙溧眼镜眸色很深,声音倒是还能称得上和煦,“要。” 要什么? 罗璃栖眼尾还是笑出来的三两点水意,很晶莹,然而她还来不及问出口,就被男人微凉的唇含住。 要亲吻。 热意升腾起来,手里还亮着的屏幕被丢掷一旁,身体的温度在节节蹿高。罗璃栖回抱住他苍白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从瓶子里嗅到的Soyl味道很奇怪,但是从湿润的唇齿间品尝的香草味却很清甜。淡色的唇染上朦胧的水红色,顺着粉白的脸颊迤逦到戴着珍珠饰品的耳朵下。 一小块肉被尖锐的犬牙叼起,舌尖含混地打着圈,暧昧的水痕从窗外盛开的烟花顶端垂落到屋檐顶。 所触及的,所感知的,所品尝的。 都是他最喜欢的菌群味道。 罗璃栖简直不敢相信,现在缩在她肩窝的这个人是之前那个冷冷淡淡的教授,整个一素了二十多年的荤食动物,她扒拉一下还在那里吸果冻一样的男人,咝地叫声痛,“你也别只在一个地方亲啊。” 都快被吮破皮了。 头发微湿的龙溧卸了力,顺着她裙子上串着珠线的织物抬起头,一向清淡的眼睛因为点缀着欲念而沉着夜色,他轻声问,“别的地方就可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