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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敢相信的是,这展览厅一般的密室中最多的竟然不是Omega,而是奄奄一息的Alpha。 你听到一个叫做宁以安的姑娘不解地走过来,说这些人物在外都风光不已,甚至有无数人自愿投怀送抱,渴望能换取更好的生活,却被断然婉拒。既然明明有那么多的可供选择,为什么却要强迫这些并不自愿的人呢? 说句实话,这些强行被打折膝盖骨的人,甚至很多都并不能算作是有着怎样精致漂亮的五官,宁以安既是愤恨不已,又不由得生出来一点儿纳闷,不明白这些议会中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这是他们实践手中权力的方式啊。”你听到辛薇这样轻声说。 他们手握着滔天的全力,在谱写人种的三六九等时只当做是高位者无聊的游戏,然而他们不仅仅是要玩普通自荐枕席的男男女女,更喜欢那些愤恨不甘却无力反抗的灵魂。 无力的孩子愈是挣扎得狠,看在他们眼里就更加愉悦。原本越是生着不屈不挠的一副傲骨,被强硬打断时他们才更能感知到铁王冠的快慰。 人要如何才能感知到兴奋的情绪呢? 对于他们来说,回答很简单,那就是踩在其他生命人格上面的时候。 高位者俯瞰向下,然而所谓的高贵从来都不是一个定向的词汇,更多是一种比较级。 中低层的Alpha没有太多选择的权力,他们不敢把这愤恨推脱给压在自己脑袋顶上的其他强A,只怨恨这些清纯貌美的Omega不愿意扶贫,恨这些柔弱的美人本质慕强看不透自己的一片真心,每天看着卫生间里偷拍的小视频聊以自慰。破烂的糟糠之妻一眼就看到底,未免太过让人乏味,反而是隔壁搔首弄姿的他人妇更具魅力,好像压倒她也代表权力的隐形僭越。 高层一点的Alpha选择的余裕大得多,他们看不上拍卖台上待价而沽的高等货色,反而对着街上笑容明媚的普通人产生了掠夺之心,旁人的苦痛成为了他们快乐的燃料,这些家庭破碎的人哭得越是伤悲,他们就越是兴奋,就好像美好被摧折的暴力美学总是强过童话故事里的皆大欢喜。 最恐怖的也许是顶层的Alpha,他们不会再满足于简单的掠夺与交媾,那样太过莽撞不优雅,何况已经有很多人享有过这样的玩物。而他们是高等的人类,自然享有更为高级的用餐方法。普通的Omega再怎么凄凄哀哀,也已经被玩到发腻,反而是那些眼中生着野心光芒的同类更有趣。 女Omega算什么啊?那种东西都不能被称作是人,玩物都算不上,可能只是个子宫库里面用来生育后代的机器,是在光洁背脊上打下烙印都觉得浪费时间的无聊事情,哪里有隐忍不发的高等族群Alpha玩起来带劲呢? 或者说,在他们的眼里,没有什么世俗意义上的ABO之分,除去他们自己以外,每一个人都是生杀予夺的Omega。 推翻原有的社会阶层之后,重建的又会是什么? 到底是更为美好的假想乌托邦,还是一个新的劳雷斯之国? 这样的问题没有谁敢给出答案,但是辛薇在轻声说:“我不想要成为这样的人。” 她是个ba,永远都不想做alpha的ba。 你在那时觉得一点迟来的疼痛,你心中知道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孤独站在阳台前凭栏眺望的她。 然而你实在是过于懵懂了,连自己心中汹涌而出的感情是什么都弄不清楚,就好像是小孩子第一次接触到合心意的礼物,不知道如何去爱,只知道黏腻地缠上去,好像只要牢牢握住就会收获幸福。 可并不会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后来你看到许许多多的人向她告白,向她诉说情意,亦或刀剑相向着比划透纸而出的恨意。人们簇拥她,厌恶她,喜爱她,想要手刃她,妄想征服她,又想要毁灭她。 在一团灰色的混沌当中,你并不能很清晰地分辨出来每个人身上不同的信息素味道,但是你知道,你并不喜欢这些味道。 你觉得手足无措,非常茫然,然而就连自己生出的澎湃情感到底是什么都弄不清楚。 出来的时候,你看到她很轻柔地放平了眉眼,于是原本对着其他人时那种冷漠的杀意也变成轻缓的河流,就像是窗外流泻出来的一斛春光,你光是对上她温和的双眼都会觉得心情平静,宛如沉进一汪温和的静水。 她会摸摸你的头发,笑着说:“还是个孩子呢,什么都不懂。” 你不是孩子了。 你眉头蹙起来,想要否认的时候却骤然意识到,这样的对话反而像是验证了她的猜测。 你觉得闷闷不乐,很不开心,然而她却笑着按过你的发旋:“只有孩子才可爱啊,我就只喜欢可爱的孩子。” 明明还应该生气的,可是你只要一对上她柔软的双眼,就什么负面的情绪都转瞬间消失。 她是你枯燥无味人生中最为鲜亮的色彩。 然而,你竟然不知道这样的情感应该怎么样去表述,但你那时候觉得之后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去理清,可以去观察到每一寸蔷薇的倒刺与雨水下鲜艳夺目的花蕊。 但其实,意外总是会来得如此快。 最后惊动你的,是她精神力的剧烈波动。 你在她的戒指里,能感知到她的气流是或急促或温柔的水,你好奇去触碰,然而还摸不到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觉,这丝悸动已经悄悄地溜走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