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谢奶奶在旁边劝说：“去吧，去吧，带娇娇去买件过年穿的新衣裳。怀谦，你那里有钱吗，没有我再给你拿点。” “奶奶，我有钱，你不用再给我钱了。” 谢怀谦这么大了，可不好意思再跟奶奶要钱。钱不够花，他自个去赚就是了。 谢怀谦直接带周娇去了友谊商店，想看看这里有没有好看的衣服。 年前，这里还真来了一批好货。据售货员说，店里来了几件出口外国的羊毛呢大衣。就是价钱不便宜，一件就要八十多块钱。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普通工人的工资一般每月才三四十块钱。一件大衣就值好两三个月的工资，很少有人舍得买。当然，也有人省吃俭用买件挺阔的呢子大衣，穿上感觉精神得不得了。 谢怀谦想给周娇买件时尚点的衣服，就让售货员拿毛呢大衣给他看。 “怀谦，别买了，太贵，不值当。”周娇拉着谢怀谦要他离开卖衣服的柜台。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周娇都不是很讲究的人，衣服有穿的就成，用不着穿太好。尤其是她单身一人，穿太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周娇不太喜欢打扮得光鲜亮丽。再说，她也不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人，还没跟谢怀谦结婚，不好意思让他花太多钱。 谢怀谦不想和周娇在人前拉扯，就顺着她的意思离开。到了没人注意的地方，谢怀谦问：“你是不是嫌衣服贵？没事，我有钱。” “不是，我不想要这种大衣穿，在乡下也穿不着。要是穿的太出格，人家会说闲话。”周娇怕谢怀谦拉着她继续买衣服，就说：“我挺喜欢军装的，不如跟阿姨要件军装穿，她的衣服我应该也能穿，旧的也行。” 时下年轻人都喜欢穿军装，没有部队的亲戚还淘换不到军装。 谢怀谦听了周娇的话，倒是没有非得给她买羊毛呢大衣。他提意给周娇买件短外套，也就花个二三十块钱。 有上件羊毛呢大衣比着，花二三十块买件衣服，周娇还能接受。再说谢怀谦坚持给她买件衣服，她就同意了。 长得好看就是吃香，走到哪里都受欢迎。刚刚谢怀谦和周娇从卖衣服的柜台前离开，这会儿又再回来买，售货员竟然没有生气，还笑眯眯地问他们买什么。 谢怀谦打量墙上挂的衣服，让售货员拿下那件红黑方格的小翻领衣服下来。这款衣服是时下女孩们爱穿也常穿的衣服，谢怀谦唐周娇套上试了试。周娇本就不胖，里面穿着棉袄，套上却正合适。 谢怀谦看周娇穿上比别人穿着更好看，就相中了。 “就买这件，多少钱？” “二十五。” 谢怀谦随即付了钱。 售货员看出来了，这对年轻人肯定是还没结婚的恋人，男同志带女孩来买衣服，女孩不要贵的，非得要个便宜的。想到这儿，售货员忍不住夸了周娇一句：“你对象真懂事。” “嗯，她最好了。”谢怀谦大言不惭地回答。 周娇让两人说得红了脸。她哪有他们说得那么好，大衣太贵，平常又穿不着，买了也是放着，岂不是浪费？ 买完衣服后，周娇说啥都不让谢怀谦继续给她买东西。如果随便让谢怀谦帮她买买买，婆家知道肯定不高兴。 何况周娇也不是图谢怀谦的东西才跟他好，没必要买这买那。如果需要什么，等回家她自己也能买。来之前奶奶嘱咐过周娇，不能让谢怀谦给她买很多东西，省得婆家知道多心。当然，结婚前的彩礼另说，现在不是还不到结婚的时候吗？ 谢怀谦不是购物狂，可有些东西在县城不好买到。他在友谊商店看到不要票的、能用得上的东西，都买了一些。另外，他还买了些年货，比如说瓜子、糖果、点心等。这些就算他不买，奶奶也会买，他买了，就省下奶奶买。 等出去后，谢怀谦拎着东西，领着周娇找到一个偏僻没人的地方。 “娇娇，你等我一下，我进系统空间拿点白面和肉出来，算是咱买的。” 谢怀谦在周家村时，经常溜到山上去打猎，他仗着身手好，还有系统在，弄到不少猎物，都在系统空间里扔着，想吃可是随时拿出来。 还有白面，他在磨坊里也磨了不少，也不缺。系统农场产的大米也有收获的，他也拿出一些。 杂七杂八的东西一拿，就跟谢怀谦买了很多东西一样。 等两人把东西提回家，谢奶奶惊讶地问：“怀谦，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奶奶，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多买点东西孝敬您还不成。这是我找朋友弄的，别跟外人说，省得大家伙都找我买东西。”谢怀谦故意这样说。 叫他这么一说，谢奶奶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不再念叨他买了好多东西，而是看他倒腾些啥东西回来。周娇听谢怀谦说的话，就在心底笑，原来他都是这样糊弄奶奶。 肉、米、面，都是平时不好买的东西，因为之前谢怀谦在家时也往家拿过这些东西，谢奶奶倒是没觉得奇怪。只是好奇他找的什么门路，不过之前都让谢怀谦糊弄过去了。 “奶奶，你看着分出一些来，下午我给姑姑家送去。” 谢怀谦弄的这些东西放谁家都稀罕，他就这一个姑姑住得近，自然忘不了她。 “行。我收拾一下，看给你姑姑带些什么去。” 谢奶奶开始收拾东西，周娇很有眼色地在一旁帮忙。 之后谢怀谦每次出去，都往家拿些东西。他就是趁这次回家，多给家里存点好货，让爷爷奶奶多吃点好东西。 没过两天，到了唐倩和钱卫民订婚的日子，谢奶奶去参加了两人的订婚仪式，给他们随了礼。 谢怀谦和周娇回来后没有再举办个订婚仪式，两人商量过，等周娇毕业直接结婚。再说现在是非常时期，谢爷爷不想兴师动众，等结婚举办一次宴席就可以了。 周娇和谢怀谦在谢家过了一个团圆年。 这时年味很浓，过年时大家忙活着买年货、打扫屋子、做各种好吃的东西。大年初一这天，小孩子跟着大人到处拜年，去别人家混些瓜子糖果回来。兜里装满了，回家放下再出去，一趟一趟也不嫌烦。 转过年来，因为周娇记挂着奶奶，过了初五就想回家。谢家人知道她家就剩一个老人在，也没挽留她多住几天，就让谢怀谦陪她早点回去。 这次汤立民没有跟他俩一起回去，他还想在家多住几天。如果他再回周家村，只能自个回去；或者和田文静他们一起回去。 等谢怀谦跟周娇走了之后，钱卫民又在家多呆了几天，直到假期结束才想着往回赶。他肯定不想自己孤零零地出门，就去找钱卫民。 “老钱，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我跟你们一起走。” “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要不你去问问田文静？”钱卫民回答。 “怎么，你跟唐倩还没定好回去的日子？再不走可就超过假期了。” “唐倩暂时还不想走。你若是急着回去，就跟田文静一起回去吧。” 汤立民得了话，转头就走了。他跟钱卫民不太对付，没话聊。如果不是想找个作伴的同行，他才不来找钱卫民。 不过，汤立民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听着像是唐倩不想走的样子，难道她不想回去了？ 如果不回去能行吗？汤立民也就这么想想，他倒是没想过不回去。就算是为了跟谦哥作伴，他也要回去。而且，他在外面呆了这一年，更懂事了，并不想给家里添麻烦，还是回去得好。 汤立民去找了田文静，田文静知道唐倩暂时不想走，但是到了必须回去的时候，她就跟汤立民一起回到周家村。 唐倩却死赖在家里，就是不想再回乡下。就算她现在在那边的中学当个清闲的音乐老师，她也不想回去。为此，她故意装成生病的样子，躲避再次下乡。 钱卫民也不想回去呢，他当然是继续陪着唐倩，两人就躲在家里，等家人帮他们想办法，好躲过再次下乡。 最后，两家好像在医院找了人，给他们弄了病退，才把他们留在家里。 那时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周家村的几个知青在田文静口中得知这个消息。 “他俩真的留在了家里，怎么办到的？” 知青点的几人都问起这事。 田文静摇摇头，表示她并不清楚。她只是在家人的来信中听说个大概，具体怎么办到的，她也不是很清楚。 “田文静，你们不是一个地方的吗？赶紧写信问清楚，要是有办法，咱也赶紧想办法办回城手续。”何莉莉说。 眼看天气逐渐变暖，又快到了春耕的日子。地里的活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累，去年他们已经经受过那种累死累活的感觉，今年可不想再来一次。但凡有办法，他们还是想回城。 第77章 汤立民听说钱卫民和唐倩都留在城里之后，跟谢怀谦说：“谦哥，我就觉得老钱这人不地道，心眼子太多，你看他不声不响地留在了城里，可不用到乡下来受罪了。” 谢怀谦看他不忿，安慰他说：“他就算留在城里，应该是用了什么手段，估计不太自由。” 钱卫民和唐倩是因病退留在城里，肯定不能马上明目张胆出门溜达或找工作，要不谁都能看出猫腻。万一被人举报，肯定会惹麻烦。所以两人都闲在家里，靠家人养着。 “那也比在乡下强啊，要不咱也想办法回去？”汤立民也想学钱卫民，说不定也能回城。钱卫民的做法让他看到回城的希望。 原先刚来乡下时，汤立民还以为知青来下乡是搞搞活动，做做动员啥的，根本用不着干累活。他哪想到还要亲自下地种田，什么时候是个头？ “你写信问问家里也成，有办法就回去，没办法再等等。”谢怀谦这样对好友说。 因为谢怀谦知道，今年六七月份，城里就陆陆续续在知青中间招工，年底更是连部队都到乡下来招兵，知青们有了返城希望。家里有门路的，都纷纷找门路让自家孩子回城。 前世，他们几人就是在今年前后脚回城的。不过，今生谢怀谦暂时不打算回城，一是为了周娇，二是想在农村做出一番事业来。 随后，汤立民就给家里去了封信，问家里能不能帮他办回城手续。 谁知汤立民父母听说谢怀谦暂时不会回城，就让儿子继续在乡下跟他作伴。 这还得从汤立民回家说起。 汤立民带回家一些肉和山货。肉在城里不好买，带回去也算稀罕物。他回家前也不知道往家带什么好，谢怀谦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花很少的钱买到一些野味。这些肉大部分是谢怀谦打猎打来的，他只收了好友一点钱意思意思。 汤立民带回很多肉，很让家人吃惊，问他哪儿来的，后来自然他父母知道谢怀谦非常照顾自家儿子。而且汤立民出去这一年，较以前懂事不少，回家也知道帮大人干活分忧，很是长进。 这让汤立民父母很欣慰，非常放心让儿子跟谢怀谦呆在一起。 既然儿子一直往好的方向发展，再在乡下呆两年也没什么，就当出去历练了。凭家世，他们不管是让儿子当兵，还是安排工作都没问题。可这种磨练的机会不多，他们宁可狠心让儿子多在外面吃两年苦，也愿意让儿子踏踏实实做人，以后生活得更稳当些。 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管怎样，汤立民的父母是为了儿子好，才这样决定。 可汤立民不知道父母的想法，还以为家里暂时没办法帮他回城，只好继续跟谢怀谦在乡下作伴。 春去春来，花谢花开。杨柳枝条吐露出嫩嫩的绿芽，地里的小麦也缓过劲来，焕发出勃勃生机，预示着今夏有个好收成。 地里的杂草和野菜都冒出来，前者让农民烦恼，必须得除去，以免妨碍庄稼生长；后者可以给农家加菜，增添饭桌上的菜色。 村里的妇女们拔草时顺便拔些野菜回家，像苦菜可以蘸酱吃，荠菜可以包饺子、做汤，甚至是烙菜饼、蒸菜窝窝都可以。 天气越来越暖和，人们脱下厚厚的冬衣，开始换上薄一点的衣服。 在农村，很少有人穿毛衣，可能就是家庭条件好的年轻人才舍得买毛线织毛衣穿，多数人都是穿夹袄。 夹袄比棉袄薄一点。农村人冬天都穿厚厚的棉袄，天气暖和点，就穿夹袄。有的人家里穷，买不起太多布料，到春天时，就会把厚棉袄拆下一层棉絮来，当夹袄穿。有会过的女人在拆棉袄时，把棉线一整根往下拆，可以反复使用。 穷日子穷过，富日子富过。各有各的烦恼，各有各的快乐。 在人们忙地里活的时候，谢怀谦想发家致富的点子。 他想让村里富裕起来，还不能想太出格的主意。因为这时候限制太多，不允许私人经商，谢怀谦只能把主意打到集体上。 后世农村致富的路子倒是有几种，养殖、种蔬菜大棚、种水果、还有办村办企业、开发旅游项目等。谢怀谦考虑一番，又跟周娇商量过，决定在村里搞养殖，不管是样家禽，还是养家畜都可以。 还有村里的苹果园和桃园，他也可以帮着弄些系统中的树苗，改种产量高、味道好的果树品种，这样可以增加村里的收入。 不过，他一人动员村民肯定办不来，还得先做村干部的思想工作，等村干部都同意，再动员村民。 谢怀谦把他的想法先跟周存福提了后，周存福非常感兴趣，让他详细说了说致富计划。谢怀谦展望致富后的前景，周存福被他打动了。 周存福想象着村里鸡鸭成群、羊猪满圈，内心非常激动。 他笑着拍拍谢怀谦的肩膀说：“还是你们外面来的年轻人有想法。村里的人不管是干部还是村民，都是老套思想，一直按照老辈子的路走，从来没想过搞集体养殖。我觉得这事可行，咱们现在就召集村干部开会，详细讨论一下具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