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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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眉看到最后,眉头忽地一松,将检查报告递给他们。 虽然检查结果让人不可置信,但的确能说明你们俩的情况。你们的契合度有94%,这个数字在AO间也很难得。 契合度检测是近几年开发出来的项目,这个检测并无实质上的意义,都是AO小情侣来做,拿结果来秀恩爱。 一般在80以上都已经相当高了,他们两个Alpha却能有94多大开眼界啊。 现代科技在ABO性别上的研究还很落后,你们不用因为信息素相处和平而担心,毕竟这个领域还有很多未知的东西没被我们探索到。不管怎么说,存在即合理。 孙兆乐显然也没想到测来测去什么问题没找着,反而测出个94契合度。 他是天生的乐天派,如果别人听见自己和同为Alpha的人测出的这么高的契合度,早就开始惴惴不安,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腺体出问题。 但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就是他和秦野天生一对,征服了性别鸿沟。 因为这个意想不到的结果和那个意想不到的吻,两人回家路上都有些沉默。 进门,秦野问:不高兴? 孙兆乐说:没有。 秦野:你看起来闷闷不乐。 孙兆乐说:就是太震撼了,反应不过来,没精力表情管理。 秦野沉默两秒,问:你不高兴我亲你? 啧,没不高兴。 秦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一根筋。 真没有。孙兆乐重复了一遍,忽然注意到桌上摆着一瓶花,娇嫩的纯白花瓣肆意绽放,还有扑鼻而来的熟悉香味。 秦野很会打理家里事务,但之前从没摆过花,不管是假花还是鲜花。 孙兆乐放下水杯走近几步,仔细瞅了两眼,是山茶花。 他问:怎么突然想起来摆花了,出门前我都没发现。 秦野嗯了声,说:不摆出来的话,别人可能会以为我喜欢白玫瑰,或者红玫瑰。 孙兆乐手上摆弄花瓣的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看向秦野。秦野站在沙发后面,身上的外套还没脱,也定定看着他。 心知肚明地对视几秒,孙兆乐心里一跳,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三十六计,当然先下手为强。 他几步来到秦野面前,很霸道强势地凑过去亲他。在隔离室反应慢了,秦野离开他还都没有回应,让人钻心挠肺懊恼了好久,现在一雪前耻的机会就摆在面前,傻子才不抓住! 几乎在他闭眼凑过去的同时,秦野的手就扣住他后脑勺主动把他往自己怀里带。 孙兆乐一愣,感觉又有什么出乎自己的意料。但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已让他无暇思考其他。 孙兆乐心里憋着被截胡的烦躁,势要压秦野一头,但秦野也不是会轻易认输的人。两个人都憋着一股劲儿,断断续续接了半个小时吻。 分开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气喘。 孙兆乐感觉自己全身发烫,反应狼狈。秦野捏了捏他的耳垂,又像对待小孩一样抚了抚他的后脑勺,眸光晦暗,说:去洗个澡。 后面几天刚好都是假期,两人待在家里无事可做,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不经意地点火。 到了最后一天,深感生活不能这么糜烂的孙兆乐毅然决然抛下秦野一个人出了门。 他去了庄皓的工作室。 他们上次交换了联系方式,这几天孙兆乐待在家里和他交流了蛮长时间的。远游工作室没有大型公司旗下的游戏工作室有名气、有资本,但胜在工作氛围好。 还有庄皓这个老板,孙兆乐觉得和他挺聊得来的。庄皓是写程序的,硬核理工科一般都很难理解他们画画的,比如说,秦野。 庄皓虽然看起来不太正经,但提到专业话题的时候相当有墨水,他似乎对原画领域做过调查和了解,孙佳乐和他聊起天挺方便的。 至少他不会是那种提出五彩斑斓的黑和五光十色的白的要求的老板,能遇上沟通得来的甲方并不容易,孙兆乐没浪费多长时间就决定了。 和庄皓签完约,孙兆乐去了一趟学校。 虽然是熟人,但庄皓的合同一点都不客气。他签的原画师,涉及商业机密部分,画稿就得待在工作室完成。 所以他要跟学校打个申请,能在必要时候请假去工作室待着。 杨老师一边给他签字,一边说:你有打算我就松一口气了。我就怕你心高,这看不上,那也看不上,最后反而耽误了你自己。这是家新工作室吧?别小看别人,老师在学校能教的东西太少了,你还是得自己摸索。 孙兆乐:我知道,谢谢老师。 关市的夏天总是来得很突然,没过几天,气温就直飚上了30摄氏度。 学生会会议室里没有空调,十几个人开会闷在一块都呼吸不过来,人人都有些心烦意乱。 孙兆乐最甚。 但他们现在在讨论的艺术节相关事宜没法速战速决,艺术节各方要协调和安排的东西太多了,部门分工环环相扣,体系混杂,只能慢慢来。 已经将近晚饭时间,孙兆乐粗粗做了个总结,说:先把志愿者和安保人员名单确认上来,展位设计让负责单位自己出策划。 负责单位自己出策划的话会不会显得很混乱?没有总的统一风格会不会和往年出入太大,到时候被负责老师打回来就不好了。 孙兆乐压着烦躁解释:策划不是最终方案,草稿方案拿来再修改会简单很多。 对方却并不松口:我们宣传部做了统一的策划再下发,让他们在有限范围内改动也一样,会更方便。 孙兆乐明白他的意图。像剧本、合作论文一样,策划方案的署名也很有讲究。一般情况起草稿的人或团队排在第一个,修改做善后的排在后面。 如果他们统一先做策划,署名就会是宣传部,或者是宣传部内某个主要负责人。 艺术节这样的大型活动,如果能放在简历上会是很漂亮的一笔。 但历来没有这样先例,统一风格也是无中生有。艺术节是会有一个统一风格,但一般都是主题标志,不会限制各个摊子的设计。 要真是统一模式下发,让单位有限改动,在百花齐放的艺术节搞统一,那才是疯了。 孙兆乐眉头紧锁,很想像以前一样丢下一句按我的决定走,散会的霸道言论,但谈恋爱之后,秦野一直孜孜不倦地对他进行脾气驯化,想让他不要碰上不如意就随便发火。 谈恋爱的人比较没有头脑,秦野对他施加的影响太大了,以至于现在这种情况下想到的都是该怎么和善地让眼前这位同学闭嘴,然后顺利散会。 往年没有这样的惯例。孙兆乐很快接下去,散会。 因为没能直接怼人,不爽憋在肚子里,这个小插曲直接影响到他回家时的情绪。 秦野观察了一会他的臭脸,然后得出小崽子可能又被惹了的结论,微微思索之后,他说:孙兆乐。 干嘛。孙兆乐语气硬邦邦的。 要不要去看电影? 第41章 傍晚的电影院里并排站着两个高高瘦瘦的Alpha。 对着展览的广告立牌发了两分钟的呆后,孙兆乐问:你想看什么? 秦野猜他在学校里碰上不顺意的事受了气,或者这段时间太忙有些疲惫,所以自动跳过了那些惊险刺激又烧脑的恐怖片和悬疑片。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其中一个小清新配色的立牌,说:这个吧。 行。孙兆乐面色如常,买了票之后很自然地支使秦野去买点小吃。 等秦野一走,他立马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搜索这部名叫《不穿校服的Omega》的剧情。 然后缓缓露出了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秦野怎么喜欢看这种电影啊。 这部电影讲的是主角Alpha的学习生活索然无味,有一天突然转来了一个Omega。这个Omega平平无奇,但他就是引起了阿尔法的注意。 因为这个Omega不穿校服,而且向来对校服着装严格要求的班主任和教导主任对他睁只眼闭只眼。 起了好奇心的Alpha决定接近Omega,找到他不穿校服的原因。当他终于知道Omega是因为全身皮肤过于娇嫩,无法忍受粗糙的校服时,他已经不可自制的爱上了Omega。 接下来就是AO间酱酱酿酿的绝美虐恋爱情故事。 孙兆乐看着这个简介都替他们心累。 更心累的是,秦野竟然会选择看这种电影。 猛男人设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在这样的剧情加持下,电影开场不到半小时,孙兆乐不负众望地歪在秦野肩头睡着了。 他这段时间是真的累,事情像是一窝蜂奔来似的。作为学生会会长,他要协调艺术节的事,这还只是日常工作中的一部分。 另一方面,临近新路杯绘画大赛的理论知识考试,他还得背冗长繁琐的艺术史。 厚厚的一本不是随便背背就能记住的,但对于绘画比赛来说,这种死记硬背的理论知识就是白送的分数,不确保高分拿下就是傻。 这么两头忙活,孙兆乐在电影院里睡得可香了。 如果没有撕心裂肺的你爱我吗你不爱我的呐喊和令人心梗的哭声,可能会睡得更好。 就这种剧情,还敢给自己标轻松爱情喜剧,孙兆乐大开眼界。 秦野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狗血剧情,这么清新的广告立牌,他还以为是唯美的校园故事,能让孙兆乐放松片刻。 结果孙兆乐放松是放松了 现在看小崽子的眼神,估计都开始怀疑他的品味了。 不过孙兆乐并没有出口吐槽,他现在自认是温柔体贴的情人,当然可以包容恋人这点小小的奇怪爱好。 他说起另一件事:过两天我要去繁川市参加比赛。 繁川市是秦野的家,他从前的家。 秦野目光一凝,片刻后问:这么急,我送你去? 不用,就是考试得提前两天报道,我不慌。 秦野看着他。 听到繁川市这三个字,许多回忆纷扰而至。他人生最快乐的记忆和最痛苦的片段都在那个地方发生,如今听来竟然有恍然隔世的感觉。 他以为自己已经释怀,但其实心底仍然深深在意着,不然不会听到那个地方时生出许多犹豫。 孙兆乐看不得他露出这种脆弱的表情,单方面替他做了决定:别整些唧唧歪歪有的没的,让你不用去就不用去,去了还耽误我复习。 秦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没应。 接下来几天,随处可见孙兆乐拿着一本厚厚的艺术史背诵。念经般的三天过去,孙兆乐终于踏上了去樊川市的路程。 秦野把他送到车站。 孙兆乐解开安全带,说:我走了啊。 秦野深神色淡淡的:嗯,路上小心。 你就没点别的表示? 秦野顿了一下,克制地压低声音:过来。 这趟旅程除了要去考试,孙兆乐还要回家见一见两个妈妈。他们是常市人,但由于学校调任,生活重心基本在繁川市。孙兆乐童年回忆也大多在那儿,说是半个本地人也没问题。 比赛场地放在本市体育馆内,几十级阶梯从脚边蔓延上至恢弘大气的门前,体育馆整个建筑外表在太阳下熠熠生辉。 为了比赛做准备,此刻体育馆附近已拉起了封条,不准闲杂人等进入。 除此之外,赛方还很财大气粗地包了附近一个旅馆,为参赛选手提供住宿饮食。 可能是之前第一轮多位选手上交抄袭作品被曝光的事情,赛方对理论竞赛部分特别重视。 孙兆乐到了地方才知道,在考试开始前一天,所有选手都会在封闭式赛场里进行休息,要有人用了电子设备或者出规定的赛场范围,会直接被判考试违规,失去参赛资格。 幸好赛方虽然把选手圈在某一范围内,但还是提供了一些画画材料,让他们这些艺术生不至于无事可做。 孙兆乐去挑了几支笔和画板,索性不外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画。 他不知道要画什么,索性就随便涂色。但随着画布被逐渐填满,他所画的东西也就一点点呈现出来了。 轻飘飘棉絮质感的浅蓝色,如水流般自在顺滑的绿,还有点缀在画幅间星光点点的白颗粒。 油画向来色彩厚重,会给人一种种威严的感觉,很难把小清新固定在小清新的范围内。单单作为信手涂鸦来看,孙兆乐觉得还是不错的。 随着新路杯理论赛临近,线下绘画比赛也不远了。可以说他调整了好几个月,但一直没有到达最佳状态。 茫然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以前是怎么画画的,怎么拿笔怎么用色。 这种状态真的很让人着急,想深陷泥沼,越挣扎越往下坠落。 只能通过不停地画,不停地练习来突破。 可是这样的状态谁知道会持续多久,谁知道有没有结束的一天。 没人知道,也没人能肯定。 孙兆乐烦躁地丢了画笔,把脸埋在枕头里,十分想通过和男朋友搞黄色转移注意力。 但现在既没有男朋友,也没有男朋友的丁点消息。 他天生闲不住的性格,被关在这两天一夜,没有电子设备,不能联系外界,实在太漫长,都快把他逼疯了。 其他选手有时候会串门,用自制纸牌打扑克,可惜孙兆乐这方面的游戏一点儿不会,完全无法加入他们。 原先还因为没能背完艺术史有一点心虚,到后来他就想着赶紧考完试回家。 考完试他赶回宾馆收拾东西,打算连夜就走。 不成想一出宾馆的门,就看见了熟悉的车。 !!! 驾驶座上的人戴着墨镜,单手称在车窗上,要多酷有多酷,见他出来,上车。 孙兆乐利索上车,秦老师牛逼,驱车几百公里,来给我送惊喜? 秦野闻言透过墨镜看了他一眼,高兴了?他走出宾馆时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平时如活水流动的绿眸都暗淡了。 孙兆乐夸道:还是您会整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