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赵琦萌家境很好，比不上姜家，但也是小康家庭。从前处处要顾忌着姜慈的家境与感受，如今却是不用了。 最后姜慈买了两根口红，又跟赵琦萌买了三件衣服才准备回去。 姜桓倒是没离开多久就又回来商场等她，快十点的时候就给她发微信：慈慈逛好了吗？爸爸在停车场等你。 姜慈也就去停车场找他了。 赵琦萌要跟她分开的时候，还不忘提醒她：“周日早上的家长会你别忘了哦，如果你现在的爸妈愿意去就好了。你的成绩那么好，我要是你爸妈，我做梦都会笑醒！” 把买的东西放在后备箱，姜慈坐在副驾驶看风景。 姜桓温润地问：“都买了什么呀？有没有玩够，没玩够爸爸明天还带你来。” 姜慈婉言拒绝了。只是，家长会的事她的确打算提一下，从前她都是旷了的，张滔也没说什么，可是现在的话，可以参加还是参加一下。 想了很久，姜慈缓缓打破车内的沉静，“周日您有空吗？” 姜桓想也不想就说：“有啊。慈慈有什么事吗？” 姜慈把家长会的事告诉他。 姜桓喜不自胜，姜慈愿意让他去他心里不知道多开心呢，“好，爸爸知道了，周日我一定去，慈慈放心。” 继续开车看着路的时候姜桓眼里有些湿润。孩子的心灵是最纯净的，很容易就被伤害，也很容易就被感动。他欠了姜慈很多，可是仅仅只是一个晚上，她就原谅了他很多。 这何尝不是他的惭愧之处。 他这一生得有多失败，教育出来的孩子不见得多优秀，遗落在外的孩子反而如明珠般闪耀。 他都能想象去开家长会得有多自豪。 回到家，客厅里只有徐涵清在等他们回来，看到姜慈回来，她松了口气，可是姜慈不想看到她，刚刚姜宽口出恶言，徐涵清第一反应还是去保护姜宽。 姜桓明白她的意思，笑着跟她勾着肩，“走，爸爸看看你买了些什么。” 姜桓给徐涵清使着眼色让她先回房。 徐涵清委屈得不行，忍了又忍，还是没有跟上去。 姜桓陪姜慈一起拆包装，然后一一夸了一遍。姜慈看着他一个大男人笨手笨脚地在手上试了试口红的颜色，内心某处有些柔软。 这或许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这些衣服很好看呀，可是慈慈怎么都没买裙子呀，明天还去逛街吗？买些好看的裙子穿呀，哦对了，最近我听说有个叫什么汉服的是吗？慈慈喜欢吗？要不要买几件？” 姜慈愣了愣，姜桓未免也太跟得上潮流了吧？ “不用了，我不喜欢太繁琐的衣服，简单的就好了，明天我跟同学约了去图书馆写作业。” “哦，写作业啊，慈慈你读书要注意劳逸结合，别累坏了，买杯喝的买点吃的来家里写作业吧？爸爸书房给你空着。”姜桓很积极地提着建议。 姜慈想了想，也不是不行，“好吧，那我明天让她来。” “好好好，我让张妈明天做顿好吃的招待招待。”姜桓乐呵呵地说，手里还拿着姜慈刚买的衣服翻看着，很感兴趣的模样。 心里暗暗记下姜慈的码数和喜欢的风格。 他在慈慈成长的路上已经缺失了很多，从今以后他再也不想错过她的成长了。 姜桓在姜慈房里待了很久，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后来姜慈困了要睡了才把他赶出去。 姜桓回屋后，以为徐涵清睡了，可是还依旧灯火明亮，讶异地问：“怎么这个点了还不睡？” 徐涵清坐立不安地一个人待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赶紧上前抓住他的手问：“慈慈是不是很生气？有没有心情好点了？刚才容容跟我说要开家长会了，慈慈有跟你讲吗？” 姜桓安抚着她，“有，周日早上九点对不对？我去慈慈的你去姜容的。”顺便还指出了她今天的错误，“姜宽那么说话，本就欠打，你怎么可以在他那么说慈慈以后还护着他？你说你，这不是在寒着慈慈的心吗？” 徐涵清懊恼极了，“我不是看你那个样子怕你打坏孩子吗？——好吧，是我不对，你都不知道我看到慈慈那样，心都碎了，这段时间培养的感情一瞬间都没了。” 姜桓叹了口气，“慈慈其实说实话都不需要我们的，这是个很优秀的孩子，我多怕她跟我说她要搬走。也是我不对，这段时间太忙了，也没照顾好她。姜宽那里——还是得处理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姜慈就起来看书了，令她诧异的是这么早姜阔就起床了，拿着习题册敲门。 “问问题吗？”对姜阔，姜慈勉强还算宽容，因为他的难得有点脑子的人，听说成绩也名列前茅，不是姜宽那种蠢货。 “对，有几道题不会做，我可以在这里写作业吗？”姜阔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姜慈没拒绝，“坐吧，书桌给你，我在看书，不用书桌。你先做着，我去拿点吃的。” 姜阔有点激动，“好的好的，你去吧。” 姜慈转悠了一圈，吃了块三明治，喝了半杯牛奶，又从冰箱里找出西瓜和哈密瓜，切成小块，端上去了。 她曾经也是希冀过姐弟之情的，只是姜佑不值得，姜宽也不值得。 “什么题不会？”她一边把果盘放在桌上一边问。 姜阔赶紧把题目翻出来，初二的题，再难，在姜慈眼里也不过尔尔。 给他讲了两遍，他就懂了，姜慈讲的很透彻，直接让姜阔抓住了根本。 “吃过早餐了没有？”姜慈问他。 “吃过了，楼下有张妈做好的三明治。”姜阔一脸乖巧。 “嗯，那吃些水果吧，我看看书，你有不会的就问我。” “好。”姜阔一点不客气地答应着，又问她，“姐姐要不要报个兴趣班什么的？下午我们三都不在，你一个人多无聊。” 原来周六下午他们都有兴趣班要上吗？姜慈若有所思，“你们都上什么？” “我就学了个书法，姜宽是美术，姜容是芭蕾，明早姜容还有钢琴。” 姜容还算挺勤奋。 学习不咋地，其他方面也不知道怎么样。 姜慈脑子里想了很多，面上却依旧一派淡然，“兴趣班啊，我没什么兴趣，你们自己玩吧。” 姜阔继续做题，一个上午都跟姜慈待在一起，徐涵清叫他们吃午饭的时候他还惊诧于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 餐桌上徐涵清也提起兴趣班的事，温婉地劝姜慈报一个：“女孩子学这些挺好的，慈慈不报一个吗？” “不了。”姜慈冷漠依旧，言简意赅。 姜宽看到姜阔出现，翻了个白眼，“一个上午都在写作业？那么认真啊。” 姜阔毫不客气地怼回去，“你以为我是你啊，开学考都不及格。” 姜宽瞪了他一眼，把话憋了回去，生怕徐涵清跟他算成绩的账。 徐涵清也没空骂他了，夸着姜阔，“小阔真乖，你慈慈姐姐成绩好，有不会的问她最好了。慈慈啊，多吃些鱼，很补脑的。” 下午姜慈本来就邀请了赵琦萌来，他们三个都不在最好了。 徐涵清特地去买了些甜点和菜，还准备留姜慈的同学吃顿晚饭。 赵琦萌从进了门开始，眼里心里都是不住的震惊，原来，姜慈亲生父母这么有钱的吗？孙小蕾为了一根迪奥润唇膏闹成那样就像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姜家的财力之厚，可不是孙小蕾那种人想象得出来的。 可是回想姜容的大方，对比姜慈的凄苦，赵琦萌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自己家里也只是住着商品房，比一般的家庭好过一点，万万不会去想住着大别墅的。 看到了徐涵清，赵琦萌礼貌地打了个招呼，“阿姨好。” “你好你好，快进来，欢迎你来我们家玩。”徐涵清热情地招待着。 她们在书房写了一下午作业。能当学委，赵琦萌成绩也是不错的，跟她一起探讨问题姜慈难得觉得惬意。 吃晚饭的时候，徐涵清执意留她一起吃，赵琦萌本来是要拒绝的，可是想了解一下姜慈和姜容在姜家待遇的区别，也就同意了。 刚好姐弟三人回来了，姜容第一个进来，看到赵琦萌，知道她八成已经知道了抱错的事情，羞耻感与尴尬感油然而生，干巴巴地打了个招呼就说没什么胃口不吃饭了，先回屋去了。 赵琦萌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享受了人家快二十年的好日子，还在这里别扭什么。 第10章 家长会 不过姜桓停了车进来就听到姜容说不吃，不由分说地让她坐下吃饭，“不能不吃晚饭，对胃不好。” 许久没有被姜桓关心过的姜容瞬间就红了眼眶，乖乖坐下吃饭了。 姜桓想给赵琦萌留下一个温暖的、平易近人的父亲的形象，一顿饭都在跟她说着话。 赵琦萌突然笑着说：“慈慈学习可好了，年段第一一直是她的呢，一直都比第二名高了几十分。” 她在嘲讽姜容的成绩。 同时身为学渣的姜宽也很不高兴地看了她一眼。 姜慈心里明白，她是为了自己。赵琦萌是她人生中遇到的最好的朋友，两年来的同桌之情，却已交心。 姜桓和徐涵清听得很高兴，陆陆续续从她那里试图多了解点姜慈的事情。 姜容却很气愤，不就是成绩吗？她们这种富家女，有谁会把成绩真的放在眼里的？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很快就扬起笑容说：“爸爸，妈妈，杨老师说这次中国芭蕾舞大赛想推荐我去参加，你们觉得怎么样？” “哦？是吗？国家级的，参加参加挺好的，什么时间和地点啊？”徐涵清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过来。 赵琦萌咬牙，看了眼姜容，果然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不过嘛，姜容成绩不堪入目，难不成是要走艺体的路？ “呀，姜容你是要当艺体生吧？不过如果要上好大学，文化分也得跟上呢，我听我妹妹说，你成绩在班级又是二十几，年段都排不上号了吧？这可不行的。”赵琦萌满脸关心的模样。 赵小萌虽然也是二班的，但是成绩一直是二班第一，以后要走美术的路，加上这个文化分，不出意外努力一把的话211是可以上的。 而且姜容这二十几的排名还掺杂着水分呢。 赵琦萌带着鄙夷地瞥了她一眼。 姜容气炸了，不过还没等她说什么，姜宽已经很生气地回她：“关你什么事啊！我们家这么有钱，要那个成绩干什么用！我家肯定会送我姐出国的，不就是个文凭吗？” 赵琦萌看出了他眼中全无姜慈这个人，怒火顿生，顾不得是在别人家了，哦了一声，“你姐姐？你是说姜容还是姜慈啊？啊，姜容吧？” 言外之意，姜宽是不是只认姜容为姐姐！ 姜桓自然听出来了，怒瞪了眼姜宽，碍着外人在场，强忍怒火，“你回房思过去。” 徐涵清见他不动，生怕姜桓动手，给他使着眼色，“还不快去？” 姜桓跟赵琦萌聊起了艺体生的事情，询问着相关事宜。 吃完饭姜慈送赵琦萌回家的时候，姜慈闷闷地说：“今天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