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口嫌体直顾医生
顾阅忱卧室房门打开,干净清冽的气息扑了何田田满怀。 约法三章在前,结婚在后。两人各自生活在自己的活动区域,互不干涉。 她最多也不过是止步于顾阅忱卧室门口,更别说过夜了。 四处打量,顾阅忱的房间干净到让人瞠目结舌。 这比酒店收拾的简洁利索,仔细留意起来甚至还能嗅到一丝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要说她房间里东西多到没办法下脚,那顾阅忱的房间她同样没地儿下脚,总觉得哪哪儿都碰不得,一动就能乱了人家房间的气息。 何田田说不出的拘谨,贴在墙角,左顾右盼目光就落在了床上。 低调内敛的银灰色的床品,看上去松软舒适,好像确实比自己五彩缤纷的床品更加有味道。 跟漫画中的剧情一个道理,以简驭繁,果然都是boss喜欢的调调。 顾阅忱见她一声不吭,忍不住回头扫了她一眼,刚好看到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床,不由得蹙眉:“你想打床的主意?” 何田田被问的一愣:“我……” 顾阅忱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薄唇轻启,只丢了两个字:“做梦!” 何田田气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谁稀罕你的床?” “最好是这样!”顾阅忱斜睨着她:“上一次在外婆家,你出尔反尔过界,那笔账还没算呢!” “那你就算啊~” 何田田心里本来就够难堪的了,他还偏偏故事重提,雪上加霜。她瘪嘴:“现在把我丢出去,或者换你睡我一身口水,你自己挑一个吧!” “……”顾阅忱气结,泼皮! “把心放到肚子里吧。那种事不会有第二次了。”何田田有点累了,恹恹的垂着眼皮。从沙发上摸起了空调毯子和抱枕,负气爬上了窗边的榻榻米:“我今晚就睡这里,绝对不会打扰你。” 调整了抱枕的位置当枕头,她顺势躺了下去,扯了空调毯把自己裹成粽子。 “麻烦把灯关一下。” 何田田缩了缩脑袋,偏脸看向窗外。 “……”顾阅忱怔怔的盯着她蜷成虾米的背影,心里忽然莫名的就陷落了一块。 刚刚还恼她泼皮无赖,没有规矩,现在人家安分守己,规规矩矩了,他心里反而更加不爽了。 关了灯,顾阅忱摸了本书躺到了床上。 书本草草翻了几页,可一个字都没落进脑海里。 他知道何田田没睡,但她偏偏默不作声。 顾阅忱最喜欢的就是安静,可今晚这样的安静却让他莫名烦躁。 她怎么还这么安静? 这个时候不应该打开话匣子,巴拉巴拉说个没完吗? 顾阅忱眼角余光偷偷瞄想何田田,她还是面朝窗外,背对自己一动不动。 他扯了扯领口,正口干舌燥着,何田田忽然动了一下。 顾阅忱立即正襟危坐,佯装看书。 “顾医生……”何田田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顾阅忱手里的杂志往下放了放,一瞥之间何田田还是背对着自己,情绪一落,闷声道:“说。” 何田田喃喃道:“我睡不着。” 顾阅忱心神一荡,手里的书就放下了。 他也睡不着。 但这个档口上,他忽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就嗯了一声。 何田田:“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睡不着?” 还能为什么,没抢到床,心有不甘呗。 心里这么想着,顾阅忱嘴上却高冷的很:“交叉神经兴奋,你要一直这么睡不着,建议你去医院做个全方面检查。” “……” 搁在平时,何田田肯定好歹也反驳两句,可这回儿去没吭声。 顾阅忱忽然就对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产生了怀疑。 “我睡不着是因为……我觉得欠你一个道歉。” 半晌,何田田声音忽然又响了起来:“黑陶的事情,是我太偏激,太冒失了,害的闹出了一连串的笑话来。” “我知道你平时最讨厌我这种蛮不讲理的人,但是……遇上了事儿,我偏偏就怎么都控制不住我自己。明明我已经努力了的……” 何田田声音越来越低,满是自责。 她想成为像他那样冷静,理智,笃定的人。已经在试着努力了,可道行不够,差的太远,让人失落。 “我也不想当醋坛子,也不想当醋包子。可是只要想到顾医生可能会喜欢上别的女孩子,想到你会关心她,迁就她……我的邪火乱窜。” “我知道这样不好。我会改的。我保证会以此为戒,以后不会再这样了。顾医生你要是还没消气,就凶我两句吧。” 顾阅忱闻言,好像被什么触及到了,喉咙莫名一酸。 她怎么那么喜欢承认错误呢! 不过就是点儿芝麻绿豆的小事而已,道什么歉? 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他还能会一直揪着不放?把他当什么人了? “时候不早了,不打扰你休息了。顾医生,晚安~” 何田田见顾阅忱没有回应,自知无趣,叹了口气缩着脑袋窝进毯子里。 月光下,顾阅忱看着何田田,像是一直恬静的小鹿,乖巧的呀,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摸脑袋。 这么看着……明明也没那么讨厌,不是吗? 顾阅忱攥着书,默默的出神。 他知道她无理取闹,但也知道宋真的那点小心思的确不单纯。 他们是在烧烫伤基金会议上认识的。 宋真慕名跟他打招呼,后来进了同一家医院。 他一直公私分明,从来不会夹杂别的东西。他以为宋真也会是这样,直到那天可是聚餐她突然出现。 宋真这种无端介入的行为,让他非常不舒服。 今天当得知她有意来给何田田送那件外套,顾阅忱心里也就明白了个大概。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转*度,直接怼宋真的原因。 在顾阅忱的自我认知里,虽然他并不喜欢何田田,但也绝对不会做出婚内跟其他女人暧昧的事情。 正如外婆说的那样,无论什么状况,一个男人让自己的妻子吃醋,那第一件事就应该检讨自身。 要说道歉,开口的也应该是他。可偏偏……顾阅忱没有这个习惯,更张不开嘴。 越想越烦躁,牙齿隐隐作痛。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潇潇洒洒,自由自在。为工作上的事情头疼就算了,哪里还会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伤过脑筋? 女人真是麻烦,当初就不该跌进这个坑儿。 顾阅忱吸了口气,合上书本扔到一旁。 窗外寒风凛冽,后半夜眼瞅着会下雪,何田田窝在阳台的榻榻米上,就盖一层薄薄的空调毯,是准备速冻自己? 卖惨是吧? “谁管你谁是猪!”盯着何田田的背影,顾阅忱咬牙。 没过一会儿,何田田蜷缩着身子,似乎是冷。 顾阅忱犹豫片刻,抱起了羽绒被,扔到了何田田身上。 “顾医生……”何田田的小脑袋从被子里探了出来,眯开眼眸,偷笑:“我刚才做梦,好像梦到猪了~” “……” 顾阅忱咬牙:“我是猪,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