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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碍。”谢龄拒绝,话语微顿,想了想先前这人帮忙采火棘果的事,低声道:“你不必如此照顾我。” “不知为何,看见陈兄,便忍不住想照顾。”萧峋不顾谢龄反对,取出把没在鹤峰拿出来过的素白底飞鹤图的竹骨伞,撑到谢龄头顶。 谢龄往上看了一眼,平视前方,心中忍不住碎碎念:是因为他说他恐高,就把他当成弱鸡了吗?乐于照顾弱小,这人心肠还挺好。 快步走在前的越九归对后面两人在做什么毫无察觉,他的注意力在更远之处,甚至还拿了个望远仪往外探。 这是一个长筒形法器,前后置晶石薄片,贴于眼前,可观数里外的情形。越九归脑袋左右转动,倏然间,看见了一群人。这群人身处一片还算密的林间,穿着越九归甚是熟悉的暗银色道袍,散坐雪地上,几乎都在盘腿疗伤。 “嚯,海岛蛮子在那边!”越九归猛一下将望远仪从眼前拿开,向后退了一步,回头冲谢龄和萧峋说道。 他思路转得很快:“这里离热泉不远,看样子,他们果然没放弃和人间道的争夺!” 与此同时,一道视线从林中掠出。视线主人赫是那为崔嵬所伤的寂灭境,他衣上血迹已清理干净,伤势当是有所缓和,姿态不见痛楚,坐在最大的那块石头上,手抚长琴,神情冷如冰。 一名弟子走上前来,问侯道:“孤晴长老,您伤势如何?” “看似严重而已。”孤晴看向他,提唇冷笑,“崔嵬那小子,有点儿计谋。” 这弟子敛眸避开他的目光,压低声音询问:“崔嵬已经走了,人间道的人受了伤,我们是否……” 孤晴一拂衣摆:“你们也受了伤,休整一番,夜里再去。” “是。”这弟子应下。他欲告辞退开,孤晴偏头望向远处,道了句:“有几条杂鱼在向我们靠近。” 这弟子立时顺着孤晴目光所指方向释放神识,探得几道模糊身影,问:“要清理掉吗?” 孤晴摆摆手:“做事别那么绝,叫他们走远些就好。” “是,弟子领命。”言罢转身,踏剑而起,朝林外疾行。 林外数里,越九归说完那话,一脸吃苍蝇的表情走向谢龄和萧峋,把望远仪递去,想让他们也瞧瞧。 萧峋一手撑伞,一手接过望远仪,装了个往外探寻的样子。 谢龄没动,立于伞下,偏了下头。 “人在往我们这里来了。”谢龄轻声说道,神情没太大的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 丑陋字数,叹气叹气 老崔和老古的瓜别急,咱们慢慢说 第77章 在谢龄说话的同时, 萧峋透过望远仪上的晶石薄片看见那踏剑疾行的身影,一身暗银道袍,破风雪而来, 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这方。 神心空明境。萧峋辨出这人的境界,把望远仪递给谢龄,心中毫无惧意。 虽说萧峋的境界才清静境,但他会的东西太多,犹擅阵、卜、符,这三者能发挥多大效果,更多取决于算力,而非境界。更何况他是个重来过一世的人,越境破敌, 小事一桩。他甚至还挺期待这人的到来——若秘境里不生点事端,还真是无趣得紧。 “好家伙, 找我们干嘛?”越九归瞪大眼,一副不能理解的神情。 谢龄将望远仪放到眼前,稍微晃了两下,递还给越九归,将方才听到的对话用推测的口吻说出:“大抵是觉得我们靠太近了。” “这?近?”越九归比划了一段距离, 气得一时失语。 “这是他们的地盘吗?这地儿写着他们的名字吗?还是他们撒了尿?”越九归翻了个白眼, 旋即感到头大, 踱步两圈, 问:“师兄,张兄,咱们怎么办?” 谢龄把这个问题抛回去:“你想逃还是想战?” “来的人多吗?”越九归问。 “就一个。”萧峋答道, “神心空明境。” 越九归的眼睛又一次瞪圆, 再一垮肩膀, 垂头丧气:“我们三个清静境,打不过啊。” 谢龄看出越九归的选择:“那就是逃了?” 萧峋挑了下眉,他不喜欢这个选择,不喜欢“逃”这个字,可谢龄如此迁就越九归,只好放下真正的想法,问:“现在走?” 这话说完,还是忍不住道:“人家来都来了,总不能让他空手而归。” 言罢将伞柄交给谢龄,取出星盘,向外走出三两步。 萧峋开始布阵,指间聚来灵力,于墨黑色的星盘上横点竖画,速度之快,唯见残影;步伐亦开始变化,忽左忽右忽南忽北。有幽蓝色的光芒明灭起落,流转成一个又一个阵法。 阵法没于雪下,八个方位各设一个,不局限于地面,树枝上也有。而他走出的步数,拢共也是八。 竟能一步一阵。谢龄甚是吃惊,再放眼四周,将这八个阵法连起来看了一圈,发现这人不仅有能耐,还狡猾——这是一串连环阵,踩上其中之一,余下七个亦会被触发。 谢龄不由多看了萧峋一眼。后者捕捉到他的目光,走回伞下,从他手中取走伞柄,轻轻挑了下眉,做出疑惑的神情,开口:“怎么了?” “没什么。”谢龄摇头,“既然陷阱已布好,那便离开吧。” 萧峋笑了笑:“你也说了是陷阱,咱们得走得自然一些,免得让那人看出端倪,或者看出我们在逃,索性不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