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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龄:“活该。” 谢龄转身就走。萧峋表情变了,露出笑容,手指往白宫墙上轻轻一勾,道:“那我也不客气了。” 咻—— 一滴牛奶向谢龄飞去,落处是谢龄没有遮掩的后颈。谢龄头也不回,同样指尖一点,让这滴奶原路返回。 萧峋轻巧避开,故技重施, 又从墙上弄了一滴牛奶上来,去“攻击”谢龄。 他还喊:“躲可以, 但不可以用灵力!” 这家伙就是想玩。 那就陪他玩玩。 谢龄先是侧身然后回身,避过那滴水,轻飘飘一甩衣袖,弄了可以用“一股”形容的牛奶蜂蜜白灰混合物上来,啪嗒一下打在萧峋脑袋上, 将人浇成落汤鸡。 萧峋一愣, 愣完叉腰抬头, 不满说道:“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他嘴上这般说着, 脚步不停,顷刻靠近谢龄,叉腰的手抓住谢龄肩膀, 脑袋往谢龄身上一靠, 把东西都蹭去谢龄脸颊、脖颈。 这一举动当真出乎谢龄意料, 谁能想到玩这个游戏的人会把自己当作“武器”?也不顾萧峋头上多脏了,啪的一声拍过去,把这颗脑袋给推开。 “两位,在别人的屋顶上玩闹,似乎不合适吧?”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难辨来处,又似乎四方皆是来处,话语并无谴责之意,倒是让人觉得平和宁静。 萧峋神情立时变得严肃,给自己和谢龄施了洁净术,带谢龄离开屋顶、来到宫外步道,合掌一礼:“抱歉,是我们失礼。” “人间道的萧峋?”那个声音问道。 “正是在下。”萧峋道。 这之后,那个声音不再说话。山间风转急,夹杂的却是正在劳作的人们的笑声。 谢龄看定萧峋,用目光询问他是否知晓刚才说话的是什么人。 萧峋冲他笑了笑。 便是知晓的意思了。谢龄心中波澜又生:萧峋对雪域和雪域密宗的了解,当真甚深。 一位僧人走向谢龄和萧峋,穿着深红的僧衣,踩一双草编的鞋,年纪不大,皮肤黝黑,眼神里藏着两人的好奇。 年轻僧人朝谢龄和萧峋一礼:“两位施主,门措上师有请。” “劳请小师父带路。”萧峋笑道。 年轻僧人带两人步入白宫。 殿穹很高,大抵是寻常屋室的两倍之多;四面都点着红烛,但殿上算不得明亮,因为没有窗户,透不进天光。 这里供着许多佛像,有持叉怒目,有正襟危坐,法相各不相同。大殿正中的那一座起码三丈高,金身银座、点缀玉石玛瑙,无论雕刻还是彩绘都绝伦精妙。 行走在一尊又一尊佛像前的除了密宗的僧人,还有前来朝拜的信徒。他们低诵着经文,朝那些佛虔诚叩拜。 谢龄又一次感受到,密宗和别的修行宗派比起来,更偏向于宗教。 年轻僧人带领他们走上二层,这里的阶梯急陡峭,若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须得紧紧抓住扶手才能上去。 再过一条长廊,年轻僧人止步,对谢龄和萧峋道:“上师就在前面,两位请自行前往。” 萧峋笑笑:“多谢小师父。” 这里露天,抬眼便可看见建在不远处的黄宫,再一转身,又见位于更高处的红墙。 萧峋对谢龄低低道了声“走吧”,沿着路向前走。行过转角,见得一位盘膝坐定的老僧,也是身着深红僧衣,手里握有一串念珠,珠子光泽水亮。 他的境界在游天下上境。周身气息甚是平和。 “想必您就是门措上师。”萧峋双掌合十,向他执了一礼。谢龄在他身后,点头致意。 老僧抬起眼眸,先打量萧峋,再看了圈谢龄,目光回到萧峋身上,笑了一笑:“我们的僧人,在辩经会上都辩不过你。” 萧峋在那达寺辩经时没有隐瞒过姓名和身份。 萧峋也笑,满是谦虚:“侥幸。” 老僧拨动手中的念珠,摇摇头:“你这样大张旗鼓地让密宗知道你、认识你,想来是有目的。” 他的话很直白,萧峋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道明目的:“我想见密宗现在的这一位活佛。” 密宗虽为一宗,但手握最大权柄之人并不称做“宗主”,而是“活佛”。依萧峋对密宗的了解,唯有现在这位活佛出手,或可一治谢龄的伤势。 “若你与活佛有缘,自会见到。”老僧说道。 “上师的意思,是说现在的缘分还不够?”萧峋心念电转,理解了老僧的言下之意。 老僧微微一笑,未置可否。 萧峋再度向他执礼:“多谢上师指点。” 佛渡有缘人,无缘则难求,萧峋深知这个道理,欲和谢龄一道离去,却见老僧看向谢龄,道:“你在南迦宫里多转转,但红宫莫去。” 谢龄心中微惊,应下这事:“多谢。” 谢龄朝他一礼,同萧峋一并转身,打此间离去。谢龄并不紧张,心态很放松。既然这里的上师准许他在南迦宫里参观,他自然不会浪费这个机会。他身上戴着迷仙佩,这件法宝,就算密宗活佛亲至,也不见得能识破。且他听闻活佛久居红宫最高处,轻易不会下楼。 南迦宫里除了一座又一座佛像,还有一部又一部经文,它们置于可见的位置,但都上了锁,无法取下来细读。 谢龄唯有参观这里的佛像和建筑。萧峋走在他身侧,偶尔往四下打量一番,期待着能否在这里遇见活佛。但很可惜,这期望并未实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