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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为自己好好活这一世,追寻教书育人的本心,将来开办书院广纳良才。 为此,顾采薇凭借着多年前皇伯伯信口说过的承诺,朝九晚五去国子监读书求学,日日如此,以备将来。 诚王太妃乐见其成,相当鼓励女儿与适龄的达官贵人家子弟做同窗,她的着眼点自然不是学问,而是女儿的婚事。 从中秋前回京到此时初冬十一月,顾采薇已经坚持上课三月有余。 之前她只是偶尔来国子监借阅书籍资料,对于任教老师总是看不太上,嫌他们迂腐可笑、言语古板,又对于儒家经义囫囵吞枣、半通不通。 但是如今想到这些官员都是科举出身,好歹粗通法家学说,顾采薇到底拿出几分敬意,有了尊师重道的架势。 人与人之间是相互影响的,老师们一开始并不愿意教授唯一的女学生。 但是顾采薇用功之处远超纨绔同窗。毕竟她不是来混日子、不是来镀金的。 老师们看在眼里,渐渐对幼薇郡主从敬而远之、表面敷衍暗地冷落,转化成认真教学,个比个地要倾囊相授。 顾采薇好像回到了前世在高中、大学师友相伴的时候,越来越如鱼得水,不断吸取营养,按照母妃、大嫂的话,就是薇薇越发鲜活灵动了。 至于顾传、顾采蓟,在他们眼中,妹妹一向是最好的。顾采蓟又忙于御林军务,见顾采薇等家人越发少了,没怎么发现妹妹变化。 虽然国子监现任老师们比不上赋闲在家的柳祭酒。但也有优点长处值得去学习,师生相处日益融洽。 因此柳庭璋之事,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求助于这些老师们,顾采薇试探着问了。 老师们说,要查多年前某县是谁去任了职,只能找吏部翻阅档案。 他们都是关在书斋里的一群呆子,平常不与别的部门打交道,吏部不会理睬这般请托。 因此他们对郡主爱莫能助,倒是告老的柳祭酒能有这般颜面打听出来。 顾采薇也不识得吏部官员,但是不知为何,虽然她依旧每半月到柳府拜访,求教学问、问候老师,此事却不想惊动柳老。 这时她想起了礼部程侍郎,一直惦记着郡主赠糕之谊的那位官员。 程侍郎是靠着郑国公才升迁上来的,可以说与二皇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过善于明哲保身,行事谨慎小心,在皇上眼中不算二皇子党罢了。 幼薇郡主有事请托到自己头上,程侍郎格外开心,一口应下。 当年他还在宦海沉浮、碌碌无为时,没有背景更没有攀上郑国公,到处受冷遇,那日因为陌不相识的少年郡主赠萝卜糕而温暖了心肠,再燃斗志,好歹如今混出个模样。 他一直向诚王一系释放善意,顾采薇也是领情的,这才托付程侍郎打听,再三道谢。 程侍郎作为礼部二把手,到吏部打听个不痛不痒的旧事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他很快将当年柳县令的履历拿到了幼薇郡主面前。 幼薇郡主平易近人,以礼相待。 程侍郎听着少女甜美道谢声,也敢调侃几句:“听闻郡主是原先柳祭酒的得意门徒,怎么倒找下官打听起柳老的次子来了?说起这位曾经的柳县令,倒是当年京城的传奇人物,从云州息县回来没多久,就抛家舍业去出家云游了,下官当年也听过几耳朵呢。” 顾采薇心中惊骇万分,面上却八风不动。她与柳老师徒多年,但是君子之交,多聊学问,少谈家事。 她只知道,柳老二子一女,与夫人独居一府,他们与长子疏远,对长子家的四个孙子更是不亲近,次子早年出家为僧,次媳先归家后改嫁,并无子嗣,唯一的女儿就是二皇子生母柳妃了。 没想到,仿佛查无此人的柳老次子,竟是柳庭璋的生父! 也就是说,柳老是柳庭璋的亲祖父,二皇子顾珩是柳庭璋的姑表兄弟了。 直到她带着盈盈笑意将程侍郎送走,都没从这般奇妙的联系中回过神来。 顾采薇回忆起自己刻进骨髓的那次梦别,三哥顾值在介绍北斗七星渊源时提过,七星同气连枝,若是下凡历练处在同一时空,多少会沾亲带故,也算相互间的牵绊。 三哥听闻文曲星君投胎成为一个籍籍无名的穷小子时,还有些诧异,微嘲说,想必是因为文曲用一世功德换成联系摇光公主的异能,与天道相冲有所折损。 所以才出现了其余六星同为血脉相连的顾家人,文曲孤零零一个的局面。 顾采薇深感天道轮回的神奇莫测。如今看来,文曲投胎的柳庭璋与转世玉衡星顾珩存在血缘亲,七星还是相互勾连着的,天道不算为难他们,只是可怜徒弟幼时成长颇受磨难,小小年纪还当过跑腿学徒,饱尝辛苦。 未免弄错,顾采薇又细细问了徒弟关于他生父的事情。 柳庭璋只从娘亲那里听来生父姓名、其时官职。但是柳县令身家背景孟氏一无所知,她连这人的样貌都记不清楚了,只能说儒雅斯文、手不释卷等笼统特征,无济于事。 柳县令给孟氏母子留下的房产、钱财都无特殊之处,无法佐证。 多少知道些内情的乡邻们,曾经说过闲言碎语伤害母子,柳庭璋也不愿求他们作证自己娘亲作过县令外室。 事到如今,也就是柳县令当年亲手写下的幼儿信息纸张聊可一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