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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这样就能突破豢妖塔,未免太天真。 仅凭她融合境的修为是绝对办不到的。 画面看着骇人,但赵飞霓丝毫没有慌张, 她垂着眼睫,嘴角上甚至挂了一点笑,单单只是看着她鲜血淋漓的样子,就能令她开心。 赵飞霓掐指送入一道法诀。 豢妖塔在她指下飞快的旋转,下三层的塔身咯咯交错,剔透的琉璃塔壁上漫上一层不详的血色。 塔里的三只凶兽都是齐齐一震,就连食铁兽都从金钟里仰起头来,大吼一声,朝着金钟撞去。 蜘蛛又猛然膨胀了一圈,不管不顾自己被玄蛇缠得爆开的腹部,怒吼着将尖利的口器插入玄蛇鳞片之下。 闪着冷光的蛛丝布满了整个空间,陈定进退无路,此时已是穷弩之末。 他眼前骤然一黑,一股神识杀意刺入识海,陈定内外受敌,毫无抵抗之力,识海在利爪之下被撕得四分五裂,连神魂都从肉身里被逼出。 豢妖塔内一片血红光景,扎入豢妖塔的蒲公英绒球携获了赵飞霓下达的最后一道命令。 她下了死咒,若是这三只凶兽杀不了姜黎黎,豢妖塔将会一视同仁地毁灭下三层所有生物,他们死去之后都将成为豢妖塔的养分。 这个疯女人,发起狠来,连自己队友都坑。 这片空间早已是天翻地覆,裂纹和蛛丝交织成黑白交错的罗网,爬在血色之上。 玄巳和蜘蛛都伤痕累累,那只神识攻击的凶兽彻底封闭了姜黎黎的五感,人在失去感官之后,很容易变得脆弱无助,神识也容易产生破绽。 但姜黎黎有蒲公英,她并非跟外界彻底断绝,失去五感,对她来说兴许还是好事。 她感觉不到经脉的痛楚,便再也难以把握住分寸,只能看到金色的灵流灌入自己的身体,将经脉扩充到极致后,崩裂,灵流涌入蒲公英的本体之中,被它吞食,叶片继而蒸腾出更多的云雾,返过去滋养修复受损的经脉。 她的经脉就在本命灵植的护持下,不断地毁灭再新生。 这简直就是一场角力,就看她和豢妖塔,谁先崩溃。 事实上,若不是她五感被封,姜黎黎可能会痛得当场就把蒲公英□□扔了,跟它一刀两断,躺平等死。 遮云兽的封闭五感攻击时机太巧妙,让人都有点怀疑它是在帮自己了。 屏蔽五感之后,姜黎黎所有的反馈都来自蒲公英,而蒲公英正一点点地蚕食着豢妖塔。 静极的环境下,微不可闻的波动都能被她捕捉到,她接受到了一缕微弱的意念,只在须臾一瞬。 那是来自于这座塔里某一只凶兽的意念,它静待着身上束缚之力越来越弱,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突破桎梏,重获自由。 姜黎黎精神一振,看来她不用吸干豢妖塔了,只要豢妖塔灵力衰弱到某个临界点,自然会有凶兽替她打破豢妖塔。 下三层的一切都开始湮灭,锋利的蛛丝失去了攀附之物,断成了飘飞的白丝。 陈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神魂一点点消失。 玄巳缩回小小一条,丢下蜘蛛,朝着姜黎黎飞窜过去,与它奔向同一个方向的,还有一只毛绒绒的黄色老鼠。 玄巳冲到姜黎黎前面,脑袋暴涨,一张血盆大口咬向跑来的臭老鼠。 遮云兽短小的爪子在一株草上一拽,神识外放,白光凝为实质可见的尖刺,扎入玄巳嘴里。 玄巳满口飙血,愤怒地将它甩了出去。 食铁兽被罩在金钟之下,已经沉底陷入红光之中,金钟阵阵鸣响,堪堪只能坚持一息。 姜黎黎的蒲公英绒球同样在湮灭。 “不自量力。”赵飞霓笑了一声,对她来说,碾死一个人向来都和碾死一只蝼蚁无异,只不过这只蝼蚁让她多花费了一番功夫罢了。 若不碾死她,她总耿耿于怀,如今尘埃已定,赵飞霓意兴阑珊地起身舒展了下身体,只等看她最后的结局。 豢妖塔微不可闻地嗡鸣了一声,琉璃塔身迸出一道裂纹,她动作一顿,不敢置信地探手过去。 正在此时,院外的禁制发出一声锐响,被人从外破开,一道光符射入。 赵飞霓眼睛微微瞪大,瞳仁里映出符箓的白光。 符箓与豢妖塔的嗡鸣正好撞在一起,整个塔身猛地一抖,那一道裂纹瞬息爬满整个塔身,下一刻,豢妖塔碎成了万千的光点。 兽吼如雷,几道黑影卷出,赵飞霓连尖叫都未吐出口,就被黑影中伸出的一只爪子拍出魂体。 她的肉身顷刻间被分食殆尽,灵体吓得慌不择路往外逃窜,房屋被兽影冲撞地轰然倒塌,赵飞霓冲出庭院,一眼便看见了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人。 “白满川!”赵飞霓绝处逢生,惊喜地朝他扑去。 兽影紧紧缀在她身后。 白满川置若罔闻,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从她身旁掠过,朝着屋内而去。 赵飞霓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茫然,像是难以置信,他难道没看见她吗?若是看不见,当年,她被野兽追赶时,他又为什么要出手相救! 为什么现在就看不见她! 赵飞霓愤恨地回过身,在兽影淹没她之前,看着白满川冲入屋内,抱起了被符光罩住的人。 雷云沉沉压境,电光在云中游走,酝酿片刻,当头劈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