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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时候,他都在打瞌睡,或者同楼下的小伙伴眉来眼去。 一大一小,性子截然相反,姜黎黎忍不住想,若是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没有遭遇那些变故,一直这么无忧无虑地长大,又会是什么模样? 看文的时候,她希望主角能多点磨难,剧情有起有伏,但现在她不想了,一想到接下来他会遭遇什么,姜黎黎便会觉得难过。 白满川转眸对上她的眼神,心里一阵悸动,他抬手抚上她的眼睛,“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和中境里那些看着自己心爱之人的女子一模一样。” 他曾经读取她的记忆,在寒潭花台上,她也如这般看着他,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 白满川看着她眉心的印记,“心魔所依附的,无非是有求而不能得,有愿而不能遂,你所求所愿我皆可与你。” 姜黎黎睁大眼睛,心跳一滞,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白满川看着她的反应,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看向远处天幕,“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 大佬转移话题的速度快得她追不上,姜黎黎默然。 小白盘坐在城墙上的垛口里,脑袋一点一点,打瞌睡打得摇来晃去,最后身体猛然一倾,往城楼下坠去。 姜黎黎大惊失色,扑去城墙上往外望,只见一抹黑白旋风刮过,小白被食铁兽揽进怀里,他这时候才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打了个呵欠,抱住滚滚的脖子,嘀咕道:“不准向老爹告状。” 说完,埋入滚滚怀里,心安理得地沉入梦乡。 滚滚抱着他,慢吞吞往城主府中走去。 天边的晚霞红得刺目,姜黎黎靠上前去,和白满川并肩而立,用手捏住了他的袖摆。 天幕越发暗沉,那红霞周围便镶上了一层黑边,透着不详。 泠渊城的灯火相继点燃,白日里喧闹的街市逐渐散场,这片绚烂的晚霞引得些许居民驻步打望,还有人掏出玉圭想将之录下来。 晚霞压在了护城大阵上,姜黎黎呼吸都停了,紧张地等了片刻,却无任何异常发生。 她转眸看向白满川,后者亦是一脸疑色,沉默半晌,回手搂住她,往城主府飞驰而去。 姜黎黎靠在他胸口,能听到他剧烈起伏的心跳。 城主府中一派祥和,姜黎黎第一次见到白满川的母亲,她一身劲装,青丝高束,浑身透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原来你母亲是剑修啊。” 白满川点头,“她无灵根,以剑意入道。” 滚滚单手啃着竹子,见她走来,敞开肚皮,露出肚子上睡得流口水的小白。 白母哭笑不得,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脸,用袖子擦掉他嘴角水迹,抬手抱起他 ,往屋里走去。 白母将小白安置妥当,白父忙完公务,也回到后院,两人坐在院中闲谈。 他将一封书信递与白她,说道:“我有一旧友,有意向收川儿为徒。” 白母读完信件,“能拜入越衡宗宗主门下,实在是川儿的荣幸。”她说完,顿了顿,有些不舍道,“悔池天距泠渊城不止万里,以后怕是难得见孩子一面。” “这有何担心的,你若想见他,随时叫他回来便是,又累不着自己。” “你这说的叫什么话?”白母无奈道。 白满川的表情隐没在灯烛的阴影里,只有眼眸里映着烛火的光,定定看着院中两人交谈。 良久后,他抬头望向依然压在头顶的红光,低声道:“突破口定然在今夜。” 姜黎黎伸手握住他的指尖,白满川垂眸看她,“放心,我没事。”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脆弱的孩童,现实就算鲜血淋漓,那也是现实。 他如果分不清真实和虚幻,又如何掌控得住魇阵。 白满川腾空而起,居高临下地停在泠渊城上空,他放出神识,仔细查探天幕中的云霞,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后,便一寸寸扫过泠渊城,再次细细查探护城大阵。 他甚至连周遭的浓雾也再次查探了一番。 最后皆是毫无收获。 姜黎黎百思不解,为什么会没有破绽?如果连白满川都查探不出来,那这一境当真是真实存在的现实吗?他们难道真的回到过去了? 可是,今日的情形明明和真实过往是有出入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夜安然无事地度过,第二日,所有的一切忽而重置。 他们落入此地之日的场景再次发生,姜黎黎看着将手中书卷化为竹笋投喂滚滚的小白满川,心念忽然一动。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片段,那是在书评区一眼晃过的作者回复。 回忆杀上线,读者心疼男主,在评论区哭得哇哇叫,作者回复其中一个评论说,其实她给男主最初的设定,并没有这么悲惨的身世,他有很美好的童年,年少便拜入名门,而且已经码了三千字的存稿。 但是最后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让男主美强惨更让人怜爱一些,所以毅然决然地改了设定。 这一处空间,该不会就是狗逼作者废掉的三千字弃稿吧? 因为是弃稿,信息量又太少,没有形成完整的世界观,世界无法自行合理补全发展下去,所以只能依附于原著,但又独立于原著。 这里的人,在这三千字中已不知轮回了多少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