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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懵了一会儿,湿润的杏眼微眨,眼神对上了那快半个月都未见的人。 “延肆?” 眼前的青年穿着一身银色甲胄,额前的头发微散,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的气息。本就尖削的脸似乎还瘦了些许,眼眶下的青黑似乎也重了不少。 看着小娘子呆愣愣的模样,延肆挑眉,“怎么,才十几日不见,你便不认识我了。” 娇珠本还以为自己做梦来着,这会子听他那熟悉的懒散调子,这才有了几分真切感。 “你终于回来了。”娇珠坐起身望着他,绵软的嗓音好像还带着几分撒娇的埋怨。 延肆看她这副娇憨模样,心头微动。本想说些什么“是不是想我了”的酸话,却又莫名吐不出口,只能红着耳根去看方才手里接中的话本子。 “又看什么闲书呢。”还没等女郎开口阻止,延肆便已将那书翻得“哗啦”作响。 谁知娇珠看得这本竟又是本香艳至极的话本子,比起那本《狐与女》的情节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只是随手翻了几页,入目的全是些露’骨言辞。 延肆匆匆扫下去,一目十行,待看清内容后,脸皮更是烫了个彻底。 娇珠见他这样,忙羞恼地伸手去抢,谁知他后退一步,倒叫女郎扑了个空。 “你怎么一回来就抢我东西!”娇珠提着嗓子嚷他,一脸不高兴。 延肆没理会女郎的娇声嚷嚷,自顾自的走到另一边的胡床去看那话本子。方才他好像翻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他得再看几眼确认一下。 娇珠见延肆一回来不仅不理她,竟然还自顾自地去看话本子,心里更气了。他才离开几天啊,就这样了,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男人都是这样,一旦没了新鲜感,就不爱了!延肆肯定在外面找别的小娘子了! 娇珠愈想愈气,见延肆还在看她的话本子,下榻趿着鞋就气冲冲走了过去。 “哗啦”,延肆手中的话本子就这么被女郎抽走。 延肆一愣,忙抬头去看她。 黑漆漆的眼珠此刻瞠得半圆,有些惊讶又有些心虚。 “你干嘛?”他恶声恶气,颇有些虚张声势。 娇珠却委屈了,被他这么一凶,眼圈一红就开始泪眼朦胧的。 似乎是被女郎的眼泪之迅速给吓到了,延肆顿时有些慌张无措,忙伸手去擦她的眼泪。 而就在延肆靠近娇珠时,娇珠才闻到了他身上那股隐隐的铁锈味,顿时嫌弃地拂开了他的手,娇声嚷嚷:“你臭死了,不许碰我!” 臭?延肆闻言一愣,抬着胳膊去闻自己。鼻间似乎确实飘来了几缕血腥气。阴平一战告捷后,他便急赶忙赶地返回晋安了,虽然杨世林多次托人带信邀他去武都,但通通都被他拒绝了。这一路匆忙,根本没时间去洗澡。 杨娇珠这样娇气,必然嫌弃他了。 娇珠打量了延肆好几眼后,看他连甲胄都不脱,立刻捏着鼻子嫌弃地去推他:“快去洗洗,脏死了!” 延肆听她这般嫌恶,也颇有些耳热。以往他都是独自一人,何曾在乎过这些。可想到杨娇珠一向娇滴滴地爱干净,延肆立刻起身去盥室了。 娇珠见延肆去了盥室后,连忙收起那话本子藏了起来。 真是的,怎么次次都被他发现呢! 听着盥室里响起的水声,娇珠缩到被子里,决定在延肆出来之前就赶紧睡着,免得待会儿他出来,又要像上次那般折腾她。 恰好今日娇珠跳了不久的五禽戏,此刻刚闭上眼点点困意就来了。 而等延肆洗好,带着一身水汽出来时,看到的便是榻上的小娘子已然睡熟的景象。女郎的小脸睡得红润润一片,呼吸轻浅,似乎睡得正香。 望着女郎的睡颜,延肆本还有些燥热的心突然就平静下来。他想到慕容止的话,又隐隐有些厌烦。 那样恶心至极的人怎配碰她。 可延肆的心里又隐隐有些害怕。若是杨娇珠喜欢的便是慕容止那样的呢?延肆知道,杨娇珠于他几尽是逢场作戏,对他或恨或厌,反正终归不是喜欢。 可他呢?似乎已经割舍不了了。 延肆望着少女露出的那截纤细雪白的颈项,骨节分明的长指堪堪握住。心里忽然萌生出一种阴暗的恶念,若是杀了杨娇珠呢? 他还会这样呢?也许不会这般心神不宁了吧。 可手下的力道还还未收紧,女郎便嘤咛了一声朝着他的方向翻了个身,似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她闭眼皱着眉轻轻喊了一声。 延肆有些恍惚,瞬时松开了手。 杨娇珠叫的是…他的名字。 延肆瞳孔微缩,他俯身盯着女郎那张娇艳的小脸,心潮起伏。 他俯身,低头克制地亲了亲女郎的额头。 他们的时日还长,杨娇珠不喜欢他也没关系,他一个人喜欢便够了。 … 昨夜睡得早,娇珠翌日也醒得早。 不知是几时,外头的天色还是鸦青的。床头的帷幔也不知是何时打散了,隔出来一片隐秘暧昧的方寸之地。 娇珠睁开眼的那一刻,发觉自己竟是窝在了延肆的怀里,一只手搭在他的胸膛,两只脚也都挂到了他的小腹上。 察觉到脚下那处不同寻常的滚烫,女郎粉颊一红,慌张就要收回脚。谁知一时仓促,脚尖竟胡乱了踢了那滚烫几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