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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峋扣紧谢龄的手指,将人带向前殿,但没有进殿,而是打廊上穿过,走去中庭。 “青山书院的不知陈河是你,断不会交出掌法,甚至不仅不会交出掌法,还会杀人灭口。”萧峋边走边道,“就让他们来杀,正好师出有名。送往各地的留影石后面再加一段,让他们将《渡厄真掌》送到鹿鸣山。到时我去那守着。” 虽已经历不少,谢龄对杀人灭门之事还是有所抵触,可青山书院欺负他朋友在先,更三番两次想杀他,赞同的想法占了上风。但唯独不同意萧峋最后一句。 “我也去。”谢龄声音虽轻,语气却认真。 萧峋步伐渐慢,偏首看定他,漆黑的眼弯起:“好,咱们一起去。” “啊,还要记得带上在后面打瞌睡的老龟。”谢龄想起这事。 萧峋将谢龄带向他的小楼。 楼宇三年未曾迎回主人,推开门时,气息冷冽陈旧。萧峋一抬手一弹指,将楼中灯盏点上,再丢了几道法术,把积了三年的灰尘清理干净。 灯火煌煌,照得上下华亮,谢龄往四面一顾,眉尖挑起些许弧度。 他鲜少到这栋小楼来,唯有萧峋泄露身上魔气的那一次。那时他和萧峋不过初识,这小楼里也没多少摆设。后来两人渐渐熟悉,萧峋黏黏糊糊蹭在他身旁,看他作画看他链子,还要走了不少字和画。 当下一看,那些字画都挂在这楼中,装裱得当、归类细致,简直可以将这里更名为谢龄作品展览厅。 “这几日新画的那幅,给你添在这里?”谢龄一指南面墙上的空处说道。 萧峋相当不客气:“好啊。” 谢龄往他头上轻轻敲了一记,说起其他:“你没在这里布置阵法?”但凡摆个初级的防尘阵法,也不至于积这般后一层灰。 “谁知道会离开这般久?”萧峋耸了耸肩膀,“且我若在那时布下阵法,被你看出来端倪破绽怎么办?” “自是认为你心怀不轨,一脚将你踹出鹤峰。”谢龄故意说着这话,捡了张椅子坐下,转念记起昭城那小院里的布置,笑起来:“那昭城的时候呢?你算到我们会一去三年不归?” “谁让那里有你呢。”萧峋慢条斯理说道,走来谢龄身前,手撑在摇椅两侧的把手上,将他锁在自己身前和椅背之间。 接着话锋一转,低声道:“青山书院的事就那般说定,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办点正事?” 他话中的“正事”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谢龄往后退了些许,问他:“你不换阵法了?” 萧峋歪头做出思考神情,稍过片刻,定定对谢龄道:“我想,你师兄应该不会再来第二次。” 亲吻如楼外飞雪,细细又密密。纠缠之中衣衫半褪。一晌亲昵,萧峋将谢龄打横抱起,走进二楼他的房间。 这里亦是灯火通明,谢龄弹指欲灭掉这些烛光,被萧峋握住手制止。 萧峋将他放到窗台上,边吻他泛红的眼角,边说:“师父,从这里能看到你的寝屋。” “我知道。”谢龄眼睫轻颤说道。 窗台细窄,坐着并不舒服,后背的悬空更让谢龄感到不适,眉梢蹙了蹙,道:“不要在这里。” “师父想在何处?”萧峋笑问道。 “……去床上。”谢龄低低道出三字。 “我的床上?”萧峋还是疑问的语气。 谢龄飞了他一眼,满目水光。姓萧的混账哼笑出声,手臂将谢龄一勾,把他带去床上。 床正对着的那面上墙挂了衣服副画,是某个夜里谢龄信手涂的,画中有只狼崽在树下呼呼大睡。 谢龄瞧见后生出疑惑:萧峋把这幅画单独挂在这里,难不成是看出了什么?可来不及细想,更来不及问,手被萧峋按过头顶,喉结亦被叼住。 他用牙齿轻轻研磨,玩够了之后,吻一个接一个往下落,过来会儿,自袖中寻出一条缀有明珠的缎带,系到谢龄颈间,打了个漂亮的结。 “师父,学几声猫叫?”萧峋漆黑眼眸折着光芒,透亮惊人。 …… 夜雪簌簌,压得苍枝轻颤,落下缠绵的弧度。风时而喧闹时而轻巧,在山野间回荡飘摇。 一夜之后,云消雪霁,艳阳高挂,天光恰好。谢龄同萧峋一道睡过午时才起。 萧峋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纪,碍于古松的存在,在云舟上素了好几日,好不容易得来与谢龄独处的辰光,不由狠了些,几乎要将人拆吃入腹。谢龄腰软腿倦,潦潦草草用过饭,便不愿动弹了。 眼下萧峋得去办昨日说的那些事了,见谢龄松垮衣衫,懒懒靠在榻上,心生怜爱,上前吻了又吻,许诺回来时给谢龄带一种特别的鱼。 谢龄丢了个“嗯”给他。 萧峋走后,香炉里的香也慢慢燃尽。谢龄不太想在屋室里待了,又不大愿意做日课,便去自己寝屋找来渔具,到山腰湖泊旁寻了个能晒到太阳的位置,放杆钓鱼。 山间寂静,连来湖中捕鱼的云鹤都动作轻柔。谢龄晒在太阳底下,稍不留神便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沉,不知过了多久,他神识被触动,才转醒过来。 有人越过了鹤峰的禁制,并非萧峋,也非古松,而是——谢风掠。 惊讶在谢龄心中一转即逝,谢风掠回到鹤峰是情理之中。谢龄没有拿神识去查探他此刻的状态,谢风掠是个极有礼数的人,出去三年,回到鹤峰定会第一时间来向自己汇报情况。 --